第4章~ 結局...
我經歷了七個世紀,七個輪回,依舊沖不破那宿命的開始,撞不破最后的結局,像一場永無止境的詛咒,我在輪回里一次次的被抽干,被擠壓,
而我的梁山伯七個世紀以來重復著他不變的背叛,每一次都帶著悔恨死在我的?裡。
我不甘心還要回到墳前哭泣,我不相信,西晉遷都成東晉的時候,卻只能遙忘著那個深愛的人。
像是一場暴雨,雨停之后,已經是另外一個世界﹔如同一場噩夢,夢醒之后,已經是另外一片天空。
時過境遷,山伯,我們的誓約還有效嗎?山伯,你還遵守那個最初的諾言嗎?
我們的造化,就是不能相愛,無法撕守。有苦,卻難言。
如果這一切的痛苦終究都是場空,又何必開始最初的愛戀呢?如果一切都從未開始,又何來的痛苦糾纏呢?
我流連于七個世紀以前,回到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戲劇里,看到他們認識,結拜,最后相愛。我笑了,前世姻緣就這樣幕幕再現,
然后消失,就好像從沒發生過一樣。我問自己,如此不堪的男人,怎麼會讓自己愛得連命也不要了?
原來一切只是一場鬧劇,原來一切的過場不過是云煙,人生如戲,愛情只不過是剎那的感動,
而女人,從來都是最入戲的那一個,因為男人太過現實又太功利,他們脆弱市儈的屈服于現實的耕篱,滿身滿眼都是虛偽、金錢、以及誘惑。
而我卻悟得太晚,我已經深陷在這個輪回里七個世紀。
這一世,我想應該是我的最后一世,或說是我的另一個轉世。
我決定忘記過去,重新開始,忘記這世上還有薄情的男人,忘記受過的七世傷害,忘記這個世上的一切情愛。
我孤獨的生活著,但我不寂寞。我照樣和男人生活,只是我已經不愛他們,我要的只是他們飽滿的身体,還有旺盛的精力。
我學習和各种男人生活,我模擬男人不經意的態度,我超越他們的無情刻薄,為的就是要報复,報复那個我終會遇見的男人。
那天他向我遞上名片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是他來了,梁山伯。只有他擁有這蝴蝶般夢幻的氣息,夢幻的味道,夢幻的眼神。
“小姐,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什么需要,我愿為你效勞。”他殷勤的看著我,眼里有一絲狡婕的微笑。
我低頭仔細的看。燙金的字面上赫赫的印著:保險公司業務洽談經理,許任杰。
呵呵,換了种行頭,換了個名字,我還是一眼就看出他就是他。梁山伯,你的名字不僅僅只是深入進我的腦海,還刻進了我的靈魂。
“小姐,我可以請你喝杯咖啡嗎?”他朝后面的咖啡店指指,示意我進去。
“我不打算買保險。”我突然感到厭倦,我害怕了不斷的重逢,不可改變的分离,不變的背叛。也許,遠离這個男人,才是我最好的解脫。
“沒關系,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他笑起來,我忽然看見他乾淨的衣領下隱藏不住的蝴蝶胎記。我們的蝴蝶戀。
他的電話響起來,他猶豫了几秒,還是接了。
“我在和客戶談業務,很忙,明天吧,我一定陪你。”他轉過身小聲的說,我還是听見了。
我心里有些得意,又一個被欺騙的女人,又一個註定的荒涼結局。
我忽然改變了主意,我要這個男人,我要他愛上我,我要他拋棄他的愛人,我要他嘗到背叛的滋味,我要他為自己七次輪回的絕情付出同等代價。
于是我開始和他在一起,熟悉的咖啡館,我經常去的酒吧,還有我碩大空曠的房子,我的身后總有一個他。
我特別喜歡抽一种香煙,一款精緻淡雅的女士煙。那白色的封盒上印著:与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只是昔日的故人,早已成了今日的离人。
不變的只有我,而他,已經輪回七世,早已忘卻當日的誓言。而新的誓言,卻又如此的脆弱不堪,承受不起我的一絲慾望。
“小小,你看。這是蝴蝶釵,和我肩膀上的胎記一樣。”許任杰指著櫥窗內的飾品說。
我回頭,那釵子耀眼的金色光芒立即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怎會不熟悉?那是當年我和梁山伯定情的信物。
走進店內,許任杰愛不釋手的把玩起來,看了又看,那痴情的模樣讓我的心沉了又沉。
“先生好眼光,這釵子可不是一般的釵子,它有由來的。”營業小姐笑著替我們解說“相傳梁山伯与祝英台定情那日,
用的就是這個金釵傳達愛意。到現在,這釵已經成了我店的一大特色,
很多情侶都以此作為定情信物,將他送給心愛的人,就一定能相親相愛,白首到老的。”
呵呵,無知的愛情觀。若一個釵子便能帶給人絕對的愛情和忠誠,那我七世的宿命,豈不來得太冤?
“我要了。”許任杰買下它,并小心翼翼的將它放進隨身的挎包。我冷眼看著,他要將它送給他的情人嗎?
我真傻,差點以為他送的那個人理所當然的應該是我。而這個想法讓我自己都無地自容,一直以為自己死了心埋了愛,
卻還是不自覺的要為他的一舉一動心思費解,呵呵,我這個笨女人啊,何時才會徹底的醒悟?
“任杰。”后面有人叫他的名字,聲音甜美依人。
那女人快步上前拉住他的手,那雙手,前几分鐘剛摟過我的腰,并輕輕撫過我俏麗的臂膀,現在,卻被一個無知的女人幸福的裹住。
她看我一眼,狐疑的翹翹唇。“任杰,這是誰啊?”
他一時無語,我心思一動,巧笑嫣然“我是任杰的大學同學,剛好遇見他,正在和他談敘舊的事情呢,他沒在你面前提起過我嗎?”
許任杰大概有些緊張,我看見他的額頭上出現了虛汗,臉上有了絲絲的紅暈。他感激的看著我。
“是啊是啊,美云,這是我大學同學蘇小小,小小,這是我未婚妻趙美云。”
原來他是要和她結婚的,原來他真的是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和我萍水相逢的。
雖然早就明白這樣的命運,親口听到他說起,還是不免的難受,我在心里打了個冷顫,對自己嘆息,也為自己的愚鈍可怜。
“哦,是這樣啊。” 趙美云生得白白胖胖,一副衣食無憂的快樂模樣,看來許任杰不僅給了她不錯的生活品質,還給了她非常完美的愛情感官。
就像當年的我,只有到死了,才會知道現實的冰冷。
“任杰,你說今天要送我的生日禮物呢?” 趙美云纏著他的腰,嬌氣的鎖要。看著她年輕甜美的姿態,我才赫然發現自己的蒼老。
曾几何時,我也會撒嬌?曾几何時,我也相信愛情,相信男人?
還是一樣的模樣,還是一樣的容顏,還是一樣的年輕,我卻早已姘棄了該有的幸福,讓自己捲入一場宿世的苦悶中,
成為一個千年的女妖,高高的俯視,低低的嘆息。
“哦,還沒來得及買呢,不是說好了晚上再給你的嗎,怎麼這麼性急呢?”
許任杰做出一副惊訝的樣子,似乎真忘了此事,看來他是真的喜歡眼前這個女人,真的要在晚上給她一個惊喜,帶著曾經只屬于我的蝴蝶釵,帶著生生世世的承諾,
帶著對愛情的膜拜,給她一個生死的承諾。
終于騙走了趙美云,許任杰一把拉我進他的車子,焦急的安撫我。“小小,我…”
“不用說了,我都明白。”我笑他的緊張,笑他的昭然若世,呵呵,他以為我會在意么?不,我已經習慣了,生死都能夠處之泰然,一個小小的情敵,我還能在意什么?
晚上,一個曾經的男人給我打來電話,說他想我了。
我知道他們想念的不是我,只是我的身体。一個個男人在我這裡沉溺,离開,來來回回,我都沒在意過他們的去留。這樣一個空的皮囊,我是不會在意的。
“來吧,我也需要你。”我對他說,他立刻挂斷電話,許諾我10分鐘后出現。
點燃一支煙,我在煙霧瀰漫中整理思緒。很久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我總是這樣,回憶,總是占滿所有的思緒,啃食所有的靈魂,讓我在黑夜里無處可循。
那個男人來了,呵呵,這些人世中的肉食動物,貪婪的虛妄者。他們總是需要,總是占有,總是拋棄,曾几何時,他們真正的愛過他的女人?
我和他擁抱,撕咬,企圖攻陷對方。我知道我是進不了他的生命的,就如同他進不了我的世界。我們能夠靠近的,只是彼此的軀体。
我在他肩上啃下一排紅紅的牙印,他沙啞的叫起來,那原始的慾望湮滅了自己,卻始終蔓延不進我的靈魂。
我忽然想起此時的許任杰在做什么?和他的趙美云在一起?他把那塊蝴蝶釵給她了嗎?不,他怎麼可以給她呢?那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
我推開那個男人,厭惡的叫他滾。那男人呆呆的望著我,不明白為什么前一秒我還熱情似火,下一秒卻又能如此冷漠。
“滾,立刻滾出我的視線。”我再說了一次,他才拾起衣服,悻悻的离開。
我坐起來,身上依舊裸露著,剛才那個男人在我身上燒起的激情還未褪去,我煩躁的點燃一支支香煙。
深夜十一點了。我還是決定給許任杰打電話。
“喂。”電話那頭他的聲音鏗鏘有力,顯然他還未睡去。
“我想你。”我不知該怎麼解釋深夜打電話給他的原因,我只有這麼說。“馬上來我這裡,我想你。”
他很明顯的在猶豫,話筒里隱約的傳來了趙美云的聲音“親愛的,誰打的電話?”
我立即清醒過來,挂斷電話。
我這是在做什么?深情的表現嗎?不是說好不再愛了嗎?為什么我還表現得如此的無力?
但是當我越想忘記這個人時,卻反而更加的記得他,
愛和痛糾纏著,縈繞不去,揮之不去。呵呵,人的煩惱就是記性太好,如果可以把所有事都忘掉,那該有多好。
我開始喝酒,甚至到最后我清楚的感覺到我醉了。
窗台下的人們流离不止,而我坐在窗沿,想說些什么,卻找不到可以傾訴的對手。
七個世紀的輾轉,無人知曉我來自何方,更無人再來關心我此刻充盈心中的傷愁。
酒喝得越多,我越依稀感覺生命的消失仿佛只在瞬間,煩惱、痛苦和記憶,都被凝固。
那种失去了牽挂与被牽挂的孤獨,是蝕進骨髓的孤獨,連我自己都怀疑自己是否存在了。
門外有人敲門,重重的,似乎很急。這空際的聲音在深夜的陰暗里回蕩,久久的,沉沉的,但即使它很吵,我依然感覺到親切。
直到他在門外叫我的名字,我才猛然惊醒,原來他果真來了。“小小,開門,我知道你在里面,我來了,你怎麼不開門?”
門開了,在我還沒有清醒之前,許任杰的擁抱已經洒向了我。他的擁抱是那樣的熾熱,他飛舞的短髮在門口輕輕的飄揚。
沒有人像他這樣的令我痴迷。他的聲音、他的氣息、他的擁抱、他的一切,都是那樣獨一無二的讓我迷醉。
“我就知道你會想我,我就知道。”他高興的說,風塵僕僕的臉上居然有著愛情的神圣。
不,我不能再迷戀。這個男人是毒藥,一嘗,我就會死掉。
“小小,你再說一次,你想我了。”他捧起我的臉,迷戀而且專情。
不,他不是只有專情,他根本不配專情,他有的,只有我長達千年的恨意。
我沉默了,我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形式去回答他,仿佛任何形式上的回答都已經沒有用,
他等待的不是我的結果,他只是想將他完美情人的身份演繹得楚楚動人。
他抱起我,一面不住的吻我,看似纏綿的情侶激情似火。我再次笑起來,男人啊,為什么總是這樣迫不及待?
“小小,你在想什么?”他突然發現我的沉默,是啊,深夜叫他來,說想他,我不是該激情四溢,不是該努力迎合嗎?
“你好臟。”我笑起來,推他進浴室“你先洗個澡。”
“好。”他再次興奮,急得連門都不想關就脫了衣服。我幫他關上門,轉身打通了他家里的電話。
果然是趙美云接的電話。
“找誰?”她迷糊的聲音傳來的時候我的手有些顫抖,我也不明白自己到底要做些什么。
“南京路100號,你未婚夫在這裡,請你來取他。”
挂上電話的那一剎那我淚流滿面,我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夠冷酷到底?
將大門輕輕的打開,浴室的門正好開啟,我轉過身,鎮定的面對許任杰的笑容。
“小小,我好喜歡你。”我過來抱住我,濕熱的唇靠過來,我閉上眼,居然有一种幸福的味道。
“喜歡我哪?”我問他。
“喜歡就是喜歡,一切都包括的。”他笑起來,邪邪的眼神里有一抹真摯。
我想起絕情如梁山伯,苟且如錢謙益,懦弱如朱淑人,
他們都曾用這樣真摯的眼光看過我,也用這樣的嘴唇說愛我,但是每次愛戀的結果呢?
為什么受傷最重的終究還是我?
“那如果我要你与我同死呢,你愿意嗎?”我試探他。
他卻當我是在開玩笑。“小小,你真傻,人活在世上,有揮之不去的權利,有用不完的金錢,還有享受不盡的情慾,我們怎麼會死呢?”
原來這就是原因。原來這就是梁山伯們捨不得死的道理,
他們貪婪、自私,世間有太多的誘惑,他們享之不盡,一個我又怎麼可能滿足他們的慾望?
“任杰,好好愛我。”我笑起來,并勾起他的肩膀。男人,終將被揭露他們虛偽的外表。
我們雙雙倒在床上,他很猴急,我卻慢條斯理。我越細吞,他越被慾火勾得難耐,他急了,一把撕開了我真絲的睡衣。
尖尖細細的聲音刺撕破了暗夜,伴隨這聲音的,還有女人撕聲裂肺的尖叫。趙美云站在門口,不可置信的看著刺裸的我,以及刺裸的他。
“美云!” 許任杰吃惊的站起來,床單裹住他坑奮的慾望,卻裹不住他混亂的表情。
我坐起來,像看一場戲劇。慢慢的,緩緩的,生怕打攪了這一屋子的怒火中燒。
“你居然背叛我!”女人哭起來,大滴大滴的眼淚落在地毯上,沒有聲音,卻燒痛了男人的眼。
“美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男人奔向她,并急切的抱住她。“原諒我,原諒我。”
一個耳光,一句決絕的話。
趙美云煽向許任杰的那一巴掌一定是充滿了怨恨,否則不會那麼響亮,不會那麼刺耳,
她那副神情像极了當年周雙玉拿著刺刀猛的刺向朱淑人。
“許任杰,今天你負了我,這日子以后我們是沒法再過了!我們從此恩段意決,一刀兩段!”這女人是明智的,她知道什么時候該愛,什么時候不該愛,
要不起的承諾和得不到的真心都是一場戲,結了就落幕了,沒有續集,沒有轉机,沒有千絲万縷。
門被她從身后重重的摔上,隔斷了她和許任杰的情,也將我導演的戲一併落幕。
我突然有些后悔導演了這樣一种結局。要知道,怎樣的刻骨銘心,怎樣的痴纏愛恨,才會說出此生永不再見的決絕。
她是愛許任杰的,就像當年祝英台愛梁山伯,但是面對現實的冰冷,只有我這樣一個傻子,才會在他遺忘的悲哀中脫不開身。
我木無表情的坐著,看著許任杰站在門口,背對著我的那張臉一定是痛苦的吧?否則他不會這麼長長久久的站著。
然而,我不是正該為了這樣的失望痛苦而感到自豪不已嗎?我是胜利的一方、主宰的一方,完完全全給了他一個報應的痛擊,
但為何我心里卻沒有原先以為的自豪呢?反而是苦惱的為這件事情所扰,我像一個可恨的第三者,深深的愧疚,死死的苦惱。
我才是受傷最深的人,為什么到最后竟然是我成了他愛情的劊子手?
現在充盈在我体內的,居然是對他深深的同情和愧疚。是因為愛嗎?恨呢,我的恨到哪去了?
手里的煙灰一點一點的掉下來,感覺很凄美。我猛烈的抽煙看著眼前的男人,想像著愛情化成灰的樣子。
但那吐出的煙圈,卻像我戒不掉的對梁山伯的愛,梁山伯輪廓分明的臉重疊在許任杰身上,竟讓我有种時光倒轉的錯覺。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我問他。
“小小,讓我留在這裡,我現在無路可去了。”他轉過身來,我發現他居然哭過了,那個女人,真是他最愛的嗎?
我沉默了。他的魅力是我無法躲避的傷口,我瘋狂的想要占有,又瘋狂的企圖獲得自由,這种矛盾又不可避免的情緒撕拉著我的神經。
我不斷的遲疑著,疑惑著。
當我愛他已經成為一种習慣,當我等他已經成為一种輪回,又或者當我想他已經成為一种紀念的時候,我的愛,我的恨,對他還有用嗎?
“你走吧,我已經不需要你了。”我終于這樣說。當我這麼說出口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從未有過的輕鬆。
是的,也許一切都不要太執著,一切都不要太幻想,這樣,女人才會真的快樂。
几個輪回,几世的背叛,到現在的報复,我從中獲得了什么?除了我的疲憊,我的不甘,還有我深深的恐懼。
該是我放手的時候了。當這個男人第一次說他捨不得死,第一次說他不再愛我的時候,我其實就該死心的。
“這樣,也好。”他突然這樣說,卻表現得更加難過。我理不清他的情緒,更不明白他的想法。
“這個給你。”他穿好衣服,從包中摸出一個盒子遞給我。“一直覺得它适合你,就讓它留在你身邊吧。”
那熟悉的包裝一瞬間刺傷了我的眼,眼淚再一次不爭氣的流出來,蝴蝶釵,我的蝴蝶釵,原來他是想要送給我的么?
“保重。”他轉身,緩緩的离開了房間,退出我的世界。
我沒有留他,獨自沉默著。很久時間后才打開了盒子,那黃金的耀眼使得我的眼睛几乎不能睜開。
我開始疑惑,我不否認自己曾經愛過他,但是現在我卻不能不疑惑那种愛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而他呢?他是愛我的嗎?如果他愛我,為什么又要一次次的背叛?既然已經背叛,為什么又要選擇靠近?
不可抑制的恐懼向我漫天襲來,曾經的海誓山盟已經不堪一擊,連我都不明白,我到底在害怕著失去什么?又想要得到什么?
在這裡,我每天都會路過那麼多華麗而又殘缺的無常,我每天都會遇見那麼多陌生而又註定熟悉的面容。
有記憶中的背影,有陌生人的味道,有閃爍的流轉,有動听的歌聲,有我一直無能為力的心甘情愿,
新的慾望總會湮沒轉瞬前的留戀,而我愛他,和他彼此相愛,這又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顫抖著手,我雙手捧起蝴蝶釵,毫不猶豫的狠狠刺向心窩。
痛,真的很痛,心痛原來竟是如此的撩人。
我的血是沸騰的,我拾起一鞠,送入唇邊,呵呵,我的血液里,竟然夾雜著山伯熟悉的蝴蝶香,難怪我會生生世世的与他糾纏。
眼淚再次氾濫,我的傷痛已經超載無法負荷。下輩子,如果我還能有下輩子的話,真希望我沒有恨,沒有痛。而我愛的男人,也不再虛偽,沒有背叛。
几場風波,始于性命相許的激情,終于斤斤計較的算計。軌跡,終于還是回到了起點。
穿越時空,我變回原來的祝英台。
面前的梁山伯正拉著我的手,他對我說著“英台,既然你家容不得我,不如我們私奔吧。”
“不。”我第一次對他說不,帶著我七世的記憶對他搖頭。“山伯,不要愛我,這是一場錯誤。而我,終將成為他人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