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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魚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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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大學生看媽媽
作者:
沒魚卵了
日期: 2009.05.08 天氣:
心情:
大學生看媽媽
每年我都會請任教班裡的大一新鮮人,寫出有關母親的事,很多人就裝出一臉苦瓜樣。
「唉
!
唉
!
唉
!
老媽是你仇人嗎?這麼痛苦。」我說。
「不是啦!每年都寫,從小學寫到現在,好無聊!」他們開始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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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血淚,一輩子不歇
我先告訴他們,我讀大學時,我父親一直在非洲當農耕隊,我們都上台北讀書,妹妹就在她的作文裡寫道:「昏黃的燈光下,幾根銀白的頭髮在黑叢中閃動,鐵鎚有節奏地敲在牛皮的聲音,單調地在耳邊縈迴著。成堆雪白的、待完工釘鞋愈積愈高。我想到許多年輕人是我母親在孤寂的夜晚,一針針、一鎚鎚扎成的,或許在潔白的鞋面後,還留有我母親札傷手指的血,或許有我母親寂寞中,思念我們滴下的淚。」
我研究所畢業那年,剛好父親回國休假,那時農耕隊休假三個月是不支薪的,我打電話邀請父母來參加畢業典禮,父親支支吾吾,我知道一定是怕動用暑假過後,弟弟醫學院的學費。
沒想到三天後,我接到家中的限時信,「我們考慮了很久,覺得從沒參加過你的畢業典禮,你一定很失望,當你收到信時,正是我們北上分享妳快樂的時候。」他們為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連續趕了三天夜工到淩晨兩點。摸著他們因為剪皮、縫皮而起泡的手時,這回我真的哭了,我只能形容父母的愛真是「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乾」。今生我怎敢忘記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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慫恿我蹺課,陪她兜風
我再舉了一些例子以後,很快地激發他們的思緒。收來的文章中,每個人筆下的母親是何等鮮活!我將這幾年來讀過比較感人的文章,整理部分內容出來,我想我的學生不會反對我在這裡將它寫出來寫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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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是最維護形象的,有一回同學到我家來,問道:『這是你姐姐嗎?』那個晚上起,鏡子就離不開媽媽的手,她一面照著鏡子,一面陶醉地問我說,我真的有這麼年輕,像你的姐姐嗎?」
「我每次買衣服回來,媽媽就從頭批評到尾,顏色不對啦!式樣不好!可是第二天,我要穿到學校時,櫃子裡卻找不到,原來媽媽已經捷足先登了,她先穿去公司上班了!」
「媽媽很有童心,連看卡通影片小蜜蜂的媽媽死了,她都要痛哭一場,更不用說是賺人熱淚的連續劇。只要打開電視,不分青紅皂白,畫面上有人哭,她一定跟著流眼淚。有一回,她甚至告訴我,現在是春暖花開,你又是大學生了,下午不要去上課,我們去兜風。告訴誰都不相信,是媽媽慫恿我蹺課的,路上她飆著快車,一直喊過癮極了。我卻很擔心老師點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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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妳,卻又何等想念妳
有的同學文章一起頭就很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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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您,近二十年來沒有您,我還是活得很好。可是您知道嗎?每當夜深人靜,我又是何等的想念您!想您到底是長得什麼模樣?恨不得撲在您的懷裡,訴說我這麼多年的心事。外婆每看到我,就偷偷地拭眼淚,說您沒福氣啦!說我長得愈來愈像您。認識您的,都說是您留在人間唯一最寶貴的禮物。」
「媽,我又騎著自行車到相思林下來看您了!我很想告訴您大學的一切,可惜您都聽不到了。每次從台北回家,都看到爸爸無聊地癱在藤椅上,放著很大聲的國劇,兒女長大都飛了,很少注意他內心的寂寞。如果您還在,至少他會有伴些,我們都很後悔,您活著的時候沒有好好珍惜您。」
「我從來沒有過過母親節,我都是過父親節。下雨了是父親帶傘來,母姐會是爸爸來參加,飯盒是爸爸做,生病了是爸爸帶去看醫生。我也習慣了家中沒有母親的每個日子。直到我考上大學,才知道原來世上還有個媽媽存在,我瞞著爸爸偷偷地跑到南部,去看沒有印象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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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媽媽,更愛我
「所有的月分,我最討厭五月,所有的星期天,最恨五月第二個星期天,所有的花,最不喜歡康乃馨。對我來說,康乃馨是褪色的。從小爸媽就離婚了,我成了燙手山芋,沒人要,像皮球一樣被踢來踢去。最後是一個最不可能收養我的人,收養我了,她就是我的繼祖母。她和我沒有一點血緣關係,年紀又很老邁,可是怕我被送走,被虐待,就一手把我帶大。如果今天我的一點努力,有一成果,功勞就是她的。她是我的爸爸,也是我的媽媽。」
「我很不幸也很幸運,我比別人多一個媽媽,總共有兩個媽媽。媽媽在我出生不久,就撒手西歸了。第二個媽媽一進門,大家都替我捏一把冷汗,覺得我好可憐,像灰姑娘一樣有個後母。可是我要感謝的是,第二個媽媽甚至比親生的母親或者說比愛她所生的弟弟還愛我。她不斷容忍我的無理取鬧,用愛心、耐心和智慧來等候我,開啟我。如果我媽媽地下有知,她也會和我一樣愛她,感謝她。」
像這樣的文章,我都建議朗讀給媽媽聽,讓她們的愛得到回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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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卜派,幹粗活養家
「媽媽在眼中就像卜派一樣,她努力地做粗活。她在一家庭式的小鐵工廠做事,除了要費力氣搬運鋼筋外,還要用酸沖洗廢鐵上的鏽。所以她的手都是不小心被酸腐蝕的疤痕和潰爛。有一回,她被鋼筋壓傷了,送去急救,我看她滿是皺紋的臉因失血過多而蒼白,內心很自責,都是我們拖累了母親,很想休學減輕母親的負擔。母親很急駡道:『你願意以後像我一樣不識字,只能做粗活?』最近讓她很煩的是,因為她很忙疏於管教弟弟,使弟弟誤蹈法網,昨天接到法院傳票,媽媽竟然嚎啕大哭起來,說她對不起爸爸。父親過世時,她也沒有這麼傷心過。我最痛苦的是,我太沒用了,大小事都沒法幫媽媽分擔。」
「『請你媽媽晚上到老師家挑水肥。』下課後老師大叫我的名字,全班都大笑起來。真氣人,為何媽媽要做這種被輕視的工作。可是我的筆記本、玩具都是媽媽挑水肥賺來的。」
「念了大學以後,覺得距離媽媽更遙遠了。那天生日和女友去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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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到很晚才回家,突然想到媽媽,打個電話回家,竟然沒人接電話,我才猛然想起,今天媽媽是輪到最大夜班的。內心就很自責,想到媽媽賺這種錢,讓我像公子哥兒去揮霍,真是太不應該了。」
看了這些發自內心、真情流露的文章,真願天下的媽媽都能平安、健康、快樂,更願天下的子女都能孝順媽媽,享受媽媽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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