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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前一篇 回她的日記本 後一篇》 5[S]老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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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題]最愛的一本小說
作者: 欣,想飛。 日期: 2008.10.06  天氣:  心情:


  是個很喜歡聽故事的人。

  小時候,其實很寂寞,雖然玩伴很多,但是他們都大我一兩歲,已經開始了學習前的準備。我是說:上課的上課、補習的補習,只剩下我。無聊的我,總纏著外婆給我說故事,噢!不只是外婆,只要有人陪我,我總是讓他們跟我說故事。總覺得,每一個故事的背後都有屬於他的悲劇。外婆總是說著當年對日抗戰的往事,爸媽總是告訴我如果當初他們不要怎樣現在就不會這麼辛苦,許多人總是告訴我當年的他們怎樣又怎樣,每一個故事都是他們親身經歷的悲劇。他們都以為我還小,聽不懂、記不得那麼多,所以都毫無隱瞞的將心底最深的秘密都說給我知道。其實,我都記得。漸漸地,慢慢長大以後,再沒有人給我說故事了,所以,我轉而向書中找故事,在一本又一本的小說裡找尋。

  看了那麼多小說,我最喜歡的種類是貼近現實生活的,而關於文藝小說,雖然我也不討厭,但總覺得不夠真實。

  廖輝英的《嶄轉紅蓮》,是第一本讓我哭的淅哩嘩啦的書。蓮花是童養媳,她的遭遇讓我對那個年代的女人有一種深深的同情,能怪那個搶走蓮花丈夫的女人嗎?我想不行。每個人都很自私,都要為自己著想,蓮花沒有錯,那個女人也沒有錯,錯的是命運。蓮花母子的感情,更是讓我難受。孩子,總是離不開母親的,唯有在母親身邊,才可以得到最充份得照顧。進丁離開母親蓮花的時候也不過只是個年紀還很小的孩子,她喊連花「阿母」,喚後母「媽媽」,在進丁病得快要死掉的時候,嘴裡喊著「阿母阿母」的,任誰也想不到當初那個孩子竟然還記得自己的生母,真的很讓人心碎,他父親不禁自問當初把孩子從蓮花身邊奪走是對的嗎?可是也沒有用了,進丁離開人世了。後來,不可免俗的,壞人都沒有好下場,進丁父親與那女子皆有了報應,但又能如何?能挽回進丁的生命嗎?壞人的報應始終來得那樣遲,對好人來說,不過是馬後炮而已。

  蕭麗紅《千江有水千江月》,這又是一本很貼近人生的故事了。書裡有好多讓人記憶深刻的道理,是小時候外婆常常對著我叨叨唸唸的,只是換個句子來說,道理其實跟外婆說的一樣。「真曉事的人,要會接待人,和好人相處,也要知道怎麼與歹人一起,不要故意和他們作對,記得這句話--惡馬惡人騎,惡人惡人治。」、「孝道有虧,縱有子亦不能出貴;孝子賢孫,亦是從自身求得。」、「世間無有委屈事,人縱不知天心知。」、「性乃是命地,命不好事性不好;心是子孫田,子孫不好是心不好。」、「寧可選擇被負的,不要看重負了人的;這個世間的情債、錢債,是所有的欠債,總有一天都要相還的;這世未了有下世,這代未了有下代……」……。每一句都那麼像是小時候外婆急欲讓我明白的道理,只是當時的我不懂。這書也讓我於心有戚戚焉,現在的我是住宿,並不住家裡,離鄉到外地求學,有時候真的很不好,會有書中陳述的那種感覺:「一輩子不必離鄉的人,是多麼的命好。」、「故鄉還是故鄉,她永遠具有令人思慕、想念的力量。」、「無論時勢怎樣變遷,故鄉永遠佔著最重要的位置,故鄉的海水夜色,永遠是她們心中的依靠。」這本書對我來說,有種很特別的感覺,這些道理我們都知道,也是這樣的深刻人心,可是,透過故事表現出來,更加動人。

  因為對於蕭麗紅《千江有水千江月》這本書有特別的感覺,於是我又看了同個作者的作品《桂花巷》,也是寫咱們本國的故事。

  剔紅說,自從母親過世的那晚起,便忽然懂得如何生活。她說,是因為自己無父無母,於是而有的覺悟。那我呢?在家裡我連煮都不會煮,但是離家到校,忽然的,什麼都會了。外婆媽媽爸爸都沒有教過。這些,我想是因為知道自己該長大,知道自己接下來只能靠自己而有的一種認清和覺悟吧。

  春梧問給印說,到底是纏腳好還是不纏好?給印語重心長的說,不纏有不纏的理,纏有纏的用心,但是不管纏與不纏,由日本人來號令,來出聲,來叫我們不纏腳。這心裡總覺得難平,就像自己家裡的事。卻讓別人作主一樣!

  我總是沒想到這一層,一直認為,日本人這樣的建設不錯,原來,心裡還有這層疙瘩:「讓別人做主,管自個兒的事!」這心態仔細想來,倘若我是那時代的人,一定也有相同想法,果然,從來就無法依自己的想法去想他人行為,我們主觀的認為,而不知道他人的難言之隱,以及……我還是不夠細心的呀。

  剔紅有她人性的一面,作者在後記裡說:「探春的敏,黛玉的情,晴雯的癡,熙鳳的毒,她都兼而有之,另外,鴛鴦的俏皮,芳官的伶俐,平兒、紫鵑和麝月的靈巧,甚至紅玉、墜兒的小奸小巧小壞,都可以在剔紅身上找著。」她是中國舊時代的女子,那樣的時代背景下造就了她。真真切切守著身兒,卻一步差錯……然,這都是人性的一面。描寫那樣細緻,形容那樣巧妙,不時借由他人之口來側寫剔紅,而剔紅本身呢?是一個寂寞的綜合體。她的命運似乎無法掌握在自己手中,雖是富貴,但內心極其孤寂。此寂寞,更與何人說?雖是富貴,但一生仍然孤寂……

  最後一本書,是我在找《輾轉紅蓮》的時候無意間翻到的--水菱《窄門外的春天》。老實說這本書並不吸引我,書皮是靜物,圖案背景是百葉窗上吊著一個衣架,衣架上再掛著手套,而內容紙張都已經泛黃,散發一種舊舊的味道。感覺上擺在爸媽房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都是灰塵……,這書是那天媽媽在整理房間,把我叫過去,然後把爸爸的書拿給我,說不要的就扔了,而我也不管了,就全部搬回房間擺在旁邊,想不到欲找的書沒找著,卻找到這一本。

  我顛著手指,捏著書,翻開第一頁。這本書是在寫,在異鄉的中國人不忘記自己文化的故事。

  杜怡的媽媽在杜怡出國前這麼告訴她說:「一個人不要隨波逐流,要活得堅強、活得驕傲。」然而,什麼又叫做隨波逐流?其實,這是很難定義的一件事情。當任何人在一個環境之下,就必定得屈服於某些事情、某些環境因素,就像是身在一群人中,只是因為觀念不一樣就很容易被界定為奇怪的人是一樣的,有時候,並非一定得跟著去做某些事情,然而不去做便容易顯得格格不入,於是,有些人便會屈服了。

  朱敏曾經對杜怡說:「外國人與中國人同樣都是人,缺乏信心是對某種人,卻不應有國籍之分。」中國人與外國人同樣都有壞人,並非絕對都是好人。常聽人家說,住在國外,多的是敦睦親鄰的人,見了面即使不認識也會問聲好,而咱們就沒有這樣了。但在書裡,這些外國人雖是見了面會問聲早,然而再多也沒有了,因為作者是實際旅居在外的,所以寫來也不算虛構,她融入了自己在外的生活寫境,所以書中袁太太說:「還是咱們中國人夠人情味」。在書中,即使會問聲早,那又怎樣呢?只是會問聲早,而實際上到該互相尊重、互相幫忙的時候也並沒有真的伸出援手。比照現在的時代,也已經不一樣了,我們這兒也多的是自掃門前雪的人,有些比鄰而居的人們甚至不認識彼此,但我相信這都是少數,人與人之間,還是有那份濃濃的人情味在的。就像是前陣子,我回到外婆家時,有兩個我一看就覺得不成樣子的人在外婆家門前等,他們也不是說長的不好,而是身上那份氣質讓我一看就害怕,而因為這是條死巷子,所以我也不能假裝路過而不是要進去,況且如果走到一半突然回頭走一定很奇怪,再說對方也看到我了,此時我看見鄰居哥哥走出來去跟兩個人講話,我想他家裡一定有人在,於是我仍然向前走,走到那裡我看到鄰居哥哥的媽媽,我叫了聲阿姨,她趕緊招呼我進去坐著,叫我將行李放下。背對著那兩個人,她告訴我剛剛他叫鄰居哥哥去問他們要做什麼,他們說是要來找我舅舅的,想說怎麼家裡沒人,而阿姨說因為看那兩個人感覺上不太正經,像是在道上混的,所以也不想幫他們叫人,其實家裡是有人在的。那兩個人看我沒有打算進外婆家,可能也真的以為我不是那裡的人,不久後也走了,我這才向阿姨道聲謝,趕緊回外婆家跟外婆講這件事。其實,我們的社會仍有溫情,不能因為自己沒有碰到過就否認存在的事實。

  「身居國外的異國人,如果因為自己的國家不爭氣,也難逃池魚之殃;反之,如果自己的國家強大,則更能擁有那份無比的驕傲。不論走到天涯海角,不論自己擁有多少不同的國籍,這種息息相關的感情是永遠不會變的。」我想,也只有在異國,我們或許才會發現生為中國人是多麼驕傲的事了吧。而中國人不論去任何地方,都不該忘掉自己的語言。生當中國人,死當中國魂,不該忘本。

  其實這本書有許多章節,最讓我印象深刻的便是第一篇〈窄門外的春天〉,接下來的〈旅〉、〈依水斷雲〉、〈一枚銀幣〉、〈夜歸人〉,都是還算不錯的篇章。

  〈依水斷雲〉:人的一生,最怕的是糊糊塗塗的愛一場,有時候,愛過總比沒愛過要好。有的時候,一生中這種真摯的愛只有一次,不管妳是怎麼處理它,妳都必須要拿出勇氣面對現實,否則,妳怎麼面對以後?

  〈一枚銀幣〉:母親不像有些人,付出一分非得取回一分不可。

  〈夜歸人〉:隨著傷痕的增長,傷痕結了痂,成了一道像烙印似的傷疤,卻也只有自己知道那道癒合的傷口是多麼脆弱。

  這些話中的道理,其實我們都知道,只是有時候會忘記,所以需要許多大量的文字或是生活來提醒我們,敎我們熟記,這便是書的好處了,不斷藉由許多故事複習我們早就知道但卻常常忘記的事情,讓我們在面對許多事物時可以提早想到解決方法,或是使自己順心的法子。

  《窄門外的春天》,還挺不賴的。我是說關於我們中國人。

  以上,是我有印象且非常喜歡的小說,實在是無法分出個高下,沒辦法硬說哪本最最喜愛的,所以只好都介紹了,又其實看得書不只這些,可是這幾本書卻最讓我印象深刻。在此分享給大家,有興趣的人可以找來瞧瞧,我想,每個人看完以後都會有不同的感覺吧?這都是一種收穫,希望大家滿載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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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戶回應
 
時間:2008-10-17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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