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對蜻蜓而言,是屬於家族的。要跟著爸媽回去他們各自的故鄉拜年,討個吉利,也討個紅包。有賺錢能力之後,壓歲錢只剩下媽媽給的好采頭。同時我也期許自己有天能回給爸媽一個大大的紅包,甚至有餘裕可以發給親戚的兒孫們。我牽著老公的手,掛著微笑站在角落,看著爸媽享受兄弟姊妹的熱情款待。他們討論著某個表哥要結婚、某個表姊生了孩子,我根本無法把那些名字跟長相連接起來。
這麼多年了,爸媽的上一代都已經仙逝,阿姨舅舅伯父姑姑,有的已經當了爺爺奶奶,有的也離開了這世間。家族越來越大,生面孔也越來越多。大家各自朝著不同的方向飛去,已經沒辦法每年都參加這樣的聚會。有個堂姊為了追求幸福而演出私奔的經典戲碼。有個表哥為了平衡事業而決定尋找二度婚姻。一向都覺得過年只是例行公事的蜻蜓,竟開始愁愴起來。明年過年我該「回去」的地方,再也不是爸爸的台中或媽媽的嘉義,而是台北的婆家,和高雄的娘家。即使如此,今年,還是帶著祝福的心情回去,祝福著那些血緣越來越薄弱的、阿姨叔叔們的下一代的下一代。
不管怎麼說,熱鬧的氣氛總是令人喜悅的。放完了假,該備好衝刺的心,期許明年的年終獎金能比今年翻漲個兩倍,尾牙春酒的摸彩不要再是銘謝惠顧,而是人人有獎。 幸運的是, 今年我沒有開學和開工的壓力, 是個幸福的孕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