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第二章)-紫黎 │愛情公寓交友網站與聊天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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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雨夜 (第二章)
作者: 紫黎	日期: 2009.05.25　　天氣: 　心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彷彿停住了，身體漸漸冰冷如死屍般，我還抱住未褪去衣服的身體，卻發現自己正不自主的顫抖著。
　　外頭的戰火應該平息了吧？
　　我伸出僵硬的手指，關起沖刷身體的水柱，四處剎時寧靜無聲，只剩下沿著髮絲滑落的水滴，敲擊著心頭的寒冷。
　　「我對於這個家，是什麼樣的存在呢？」我拍著已無知覺得臉，憔悴的問著自己。
　　靠倚牆角讓身體滑至地面，一股無力感猛然湧上，不斷啃蝕心裡每塊不夠堅強的地方。
　　我閉上眼，讓自己沉迷於黑暗，也許這才是我真正該歸屬的地方，不需要在意那些太光亮、閃耀的事，突然希望讓自己停留在這一刻，不必再睜開眼，不必再用虛伪的表情活著。
　　然而，我不實的願望清字的被打碎了，門外忽然傳來撞擊的聲音，其中夾雜了斷斷續續的呻吟聲，淒楚的哭聲讓恐懼煞時爬上我的眼瞳，我立刻站了起來，扭開了浴室的門。
　　泊泊的血撒落一地，如燦爛的紅花四處招展。
　　母親臥倒在民前，哭泣的聲音隨胸膛起伏不定，雙手不知被什麼東西劃傷了，只見緋色的痕跡從雙手蔓延至全身，米白色的衣服此時近乎殷紅。
　　我立即扶起了她，想要仔細的觀察傷口，而她卻在我耳邊低喊著，一句句刺痛心扉的話語。
　　「他不要這個家了．．．．．．」
「他去找那個女人了．．．．．．」
　　「他甩開了我，放棄了我，丟下了這一切．．．．．．」
　　「他．．．．．．」
　　他張開口卻無法再說下去，眼淚如絲爬滿了整張臉，糾結成網，低落成霜。
　　「母親，我先送妳去醫院。」一種心痛的感覺侵上心痛，我不安的看著母親，看著她隨時會崩潰的情緒，而她卻使勁的對我搖著頭，我只能無奈的輕輕放下她。
　　「那至少讓我先幫你包紮。」她對我說的話沒有反應，雙眼緊閉的似乎想止住哭聲，但緊蹙的眉宇卻讓自己看起來更為狼狽。
　　我穩住顫抖的腳，一步步的往客廳走去，拚命想忽略那一路沿至浴室的血跡，妖艷的顏色正大肆地對我的視覺挑釁著。
　　風不斷拍打未闔上的門，雨浸入那未被保護的地毯，殘破凌亂的碎片漫天飛舞在雪白的大理石上，原是成滿佳餚的餐盤如今只剩不完整的醜態，而裡頭的食物四處飛濺於地，紗窗像被人硬扯下來，皺成一團的丟置在角落，上頭還沾了些紅點，原本稱不上溫馨的客廳如今更是宛如地域。
　　這就是我的家，我終於謊言的家。
　　看著眼前的景物我不禁苦笑，頓時什麼悲傷的心情都沒有了，這一切總會來的，我好久以前就ˊ這麼告訴自己，現在不過只不過是應驗我當初的想像。
　　殘破的，是那支離的心。
　　我拿了藥箱回到浴室，先幫母親洗滌染血的雙手，看到了一道四公分左右的傷口和大大小小擦傷與瘀青，我為她消毒過後便細心的上了藥,途中她除了偶爾沒有忍住的呻吟托出口外,就一直閉著眼沒有看我。
　　沉沒在這空間裡發酵，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我停下手邊的勾作，才發現母親不知何時睡著了，未乾的淚痕依舊橫掛在臉上，原本看不出歲月的面容突然蒼老了許多，我順了順她凌亂的髮絲，然後輕輕的抱起她。
　　十五歲的孩子要有多大的力氣才能夠抱起一個成年的女人？
　　我並不知道自己哪來那麼大的力氣，只覺得母親的身體好輕，彷彿是個沒有重量的空殼，我一邊小心翼翼的護著母親一邊開了房間的門，寒冷的氣息剎那間往我襲來。
　　這或許是這棟屋子最整齊的房間，乾淨的連一絲人氣也沒有，痕沉的壓力盤踞在此，防衛著每個想要闖入的速之客。
　　把母親放在柔軟的雙人床上，仔細地拉上了被子，變退後了一步，讓月光從窗間灑落在她的臉，看著此時的睡臉，這樣的景象不知為何的觸動我的心。
　　我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堅強的孩子，但只能告訴自己不可懦弱，否則，下一秒不知何處的攻擊就會將自己打個體無完膚，最後死無葬身之地。
　　靜靜的佇立一會兒，我退出了房門外，先環視了周遭後嘆了一口氣，拿起了輕掃用具便開始整理凌亂的家園，平時的早晨都會有傭人來家中打掃，到了傍晚準備好晚餐才會離去，以致於一直沒有人發現夜裡家是如此黑暗，而我總會在戰爭後出來收拾殘局，好讓這個家保持如外人口中的美滿幸福。
　　等我打理好一切時，鐘裡的短針已經走到了三點的位置，全身無力的我只能倒在沙發上無法動彈，讓沉重的眼皮闔上，不去管任何事，直到早晨的女傭人來把我搖醒，再次度過平凡的一天。
　　然而，越想要平凡卻總會飛來意外的變故，在我叮嚀女傭人不要打擾母親後就出了門，卻不知一切正慢慢在改變。
　　原來那場雨，還沒有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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