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假,放得有點慵懶,彷彿秋風吹酥了骨頭,這也想去探探,那也想去走走,回自個兒家去閒晃蕩了一上午,卻老望著窗外時隱時現的日頭,還是沒蘊釀出什麼能把我自這股酥軟中拉拔出來,好立馬動身的假日計畫。
過午,老媽來了,還帶了鍋飄著麻油香菇香的雞湯,一直勸著說”可以喝可以喝”,我好不容易把飄在上頭的浮油一一仔細避除,就差沒拿吸油面紙來吸,這才配了兩朵菇小心翼翼送進胃裡,她嘆了口氣問我這得持續多久啊,
「直到我變成凱特溫絲蕾吧。」
「啊?」
「沒事。」
我想她最近一定挺忙,從她幾乎很少讓我看見忘了染黑的白髮判斷起。問她要不咱母女倆去做頭髮吧,我這頭稻草留著留著就快要抵著腰了,她卻執意會找時間去巷口美容院處理,於是我又得唱齣短劇了:
「啊!我想起來了!」找出錢包把上回去超市拿到的折價券給翻出一小角角來。「我有一張免費體驗券耶,媽,我剛好要弄頭髮,妳陪我去,省一個人的錢喔!」
「真的嗎?我看看。」
唉唷,短劇就是在三十秒內把因果演出來,這樣不是要害我拖戲?
「真的嘛,妳不去厚,不去用不著那就撕囉?」知母莫若女,我也 知道打蛇要往哪打的!
電影喜福會裡,女兒帶傳統的母親上新式美容院,雙方拿彼此的髮型樣式做掌控權的衝突拉鋸,末了才知壓抑卻滿心的愛裡怎麼會有輸贏?
「太紅了,太豔!」
「剪齊,剪齊好整理!」
「直髮嘛,直髮看起來瘦一點
即興短劇part2,反正造型師與我眼波互轉兩下就產生默契了,我打的算盤是結束後做個孟克名畫「吶喊」裡的表情大驚失色的說:
「這根本不是講好的樣子嘛!媽,我們走,下次不要再來了!」
照片裡是我的嶄新頂上風光,很紅,不齊,髮尾還特意吹得張牙舞爪的捲,跟我的手法一樣迂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