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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錢仙〈 16 〉
作者: 副團長 日期: 2011.08.01  天氣:  心情:
錢仙〈 16 靈兒、靈姑,我該聽誰呀?〉


【寫給可兒看的故事】


臘月寒風仍在窗外呼呼地吹著...
夜霧瀰漫,一下子便淹沒這個小房間。
我如身處冰宮,一股寒氣從腳底直竄頭頂,
甚至連一顆激情過後的熱心也冰冷了起來。

我起身著裝時,聽到房外草叢間傳出有腳步聲響。
我疑心是小玉玉或敏兒誦完經來找我們了,心裡不禁慌張起來。
我輕推在床上的劉芳,低聲急喊著:「劉芳...劉芳!快起來!有人來了!」

但是,劉芳卻仍是嘴角帶著笑意,沉沉地睡著...
許是,久未陰陽交合,特別疲憊吧?!

房外腳步聲響似乎靜了下來。
我屏息以待,悄悄地移步到房門後,
心裡盤算著當小玉玉或敏兒進來時,搞個惡作劇,嚇她們一跳。


良久,無動靜。
我正納悶著是否自己聽錯時,窗外閃過一道白影!
一陣夜霧隨風飄過,分明有人走過,氣流才會帶動濃霧。
眼見為憑,這次應不會看錯了吧?!

我推開房門左右觀看,卻無半點動靜。
只見窗外那棵掉光樹葉的老棗樹,
光禿禿帶刺的枝椏從一片夜霧中奮力戳向迷茫的夜空。
樹旁還有一棵是烏諢A只剩下幾片紫紅的葉子在細枝頭上顫動不已。

「沒人?...那,去前廳吧!」我心裡開始發毛,自言自語著。
副團長走了兩步,腳步卻停了下來。
我揉揉雙眼,鼓起勇氣,想回頭看看;
因為我在轉身剎那間,從眼角餘光好像瞥見烏踾薴U,有白影晃動著。

「123...木頭人!」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轉身再望一眼!
可不是嗎?確實有人!
這回沒有看錯,那白影是個女人。而且,她正朝我揮手招呼我過去。



她一頭烏黑及腰長髮,脖頸上繫著一條白絲巾,
身穿一件束腰的白袍子,寬大的袖口露出手腕上的幾串銀鐲,
胸前掛了長長一串由輕巧的白貝殼所製成的項鍊從隆起的胸脯前垂下。

我雖然有些疑惑,卻禁不住好奇心的驅使,走向前去。
還來不及開口,她那冰冷的小手倏地拉住我的手,低聲說:「快走!」
語畢,即飄飄然地領著我從穿廊往後院方向奔去。

跨過了早已朽壞、橫倒在一旁的斑剝木門,
迎面而來的卻是整片與人齊高的山芒疊嶂,
只見白袍女子輕手一揮,適時刮起一陣強風,
山芒隨風搖曳,竟似闢出一條蜿蜒的小路來。

我們如騰雲駕霧般,在山區小徑裡飛奔著...
耳際只聽得冰冷的寒風喧囂呼嘯而過。
小徑兩旁的山芒起伏,宛若兩條灰色的長蛇,嘶嘶地吐出分叉的舌信,向我襲來。

環目四周、淒黑幽暗,
腦海中渾沌虛空,低頭望去,卻見這白袍女子離土三寸,在飄著...

心裡一驚!莫非...她...
內心意念起時,路,終於到了盡頭。
不遠處的山崖下即是南海,難怪風聲鶴唳、浪聲濤濤。


回眺山頂處雲翳繚繞,整座下川島全籠罩在雲霧中。
白袍女子停了下來,放開我的手,緩緩地飄到一隆起處,卻是一座簡陋的孤墳!

「南無地藏王菩薩 南無地藏王菩薩 南無地藏王菩薩......」
我顫抖的雙手合十,口裡不斷反覆誦著佛號。
「副團長...你不必怕!我不會害你的...」
白袍女子幽幽地聲音飄入我耳裡,說完,卻低頭飲泣起來。

我心裡一想,是啊!她若要加害於我,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帶我來此。
我再偷偷的瞅著她那蒼白的臉孔,正如梨花帶雨般,潸然淚下,真是我見猶憐呢!
曾經聽說;
只有復仇索命的冤魂才會露出遇害時的臉孔來提醒兇手,時候已到、報應不爽。

而眼前這位白袍女子並未現出恐怖、七孔流血、吊眼吐舌等等難看的鬼臉。
甚至,除了臉色較為蒼白之外;
那迎風飄逸的長髮、姣好的面貌、曼妙的丰姿、曲線玲瓏的身軀,都是會讓男人引起暇思的。


柔和的月光如甘霖般輕輕灑在這迷濛的山坡上,也灑入我的心靈,漸漸撫平了我不安的情緒。

「妳是誰?為什麼知道我是副團長?我並不認識妳呀!」我有點怯怯地問著。
那白袍女子抬起頭來幽幽地說著:「我是靈兒!你朋友B君...」

B君?!如晴天霹靂的一聲響雷貫穿我耳膜!
我無法置信的倒退了一步...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想起靈兒的遭遇與團友B君背負不名譽、意外命喪下川,心裡不禁難過起來。
我感慨得說:「妳們的事,我知道,我很遺憾沒能幫什麼忙...
妳現身找我,那B君呢?妳請B君出來吧!」

靈兒淚如雨下,搖著頭說:「我們緣薄...
事實上,我跟B君只有相處3天,他就被家人從台灣請來的道士引魂回鄉了,」
她像控訴般的泣訴著:「他不想走的呀!他不想走的呀...」

我聆聽靈兒泣訴後,驚嘆不已!
沒想到靈兒與B君在生無緣,死後也無份。
這莫非又是一樁法海和尚拆散白娘子與許仙故事的翻版?

我腦海裡清楚得記得那天,從台灣請來的道士屢屢招不到魂,急得滿頭大汗!
後來道士來回踱步,靈機一動,商請B君的老母親跪下來,
道士高舉招魂幡大罵B君不孝,客死異鄉竟還讓老母親下跪迎靈!
白髮人送黑髮人情何以堪,難道要讓老母親長跪不起嗎?終於得到聖筊,招魂入幡。

彼時,靈兒與B君也正遭遇分離之苦...
想必B君在老母親與愛人、親情與愛情間也是難以割捨、天人交戰呀!

不是說人死後一了百了、無牽無掛的嗎?
原來生死循環,六道輪迴,卻也難脫情字糾纏;
情字11劃最難解,人字兩卻最難做呀!
果真,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死生相許......


「他是個好人,也是個重承諾、多情之人。」我感嘆的說著。
「我很想念他!可是,他應該投胎去了吧!」靈兒失望的說著。
「妳...妳不會去台灣找他嗎?」
我突然想起‘阿飄’能穿牆,飛天遁地...應該是神通廣大、無所不能。

「斷魂處,若未招魂,隔了山、隔了海,哪兒都到不了呢!」靈兒嘆著氣說著。
「那妳找我到底為了什麼事?」我不解的問道。

「B君既已投胎去了,那孟婆湯一喝,前世情緣已了...
我也死心了!我想請你幫我離開這兒,我不想再做孤魂野鬼了。」

「我要怎麼幫妳呢?請道士幫妳超渡吧!」
「你們漢族的道士沒法超渡我的。我那時還不想走...
找劉芳那靈姑吧!我們白族跟羌族有些話可以通的,她...」

一語未畢,靈兒突然雙手掩臉,狀甚痛苦!
「靈兒!妳怎麼啦?妳怎麼啦?!」
「那靈姑在施咒啦...我必須走了!」
「靈兒!別走!我還有些話要問妳...」

「副團長!別忘了呀.....她在羅織一個網,要把你栓住。
她要的是愛,你貪的是慾。
她吸引你,你進入她身體,可別讓她進入你心底呀!」

「靈兒!靈兒...」我焦急的想拉住靈兒的手。
「副團長!別忘了呀...別忘了呀...副團長......」
她聲音像是命令又像是祈求,終於越離越遠。



「副團長!副團長!副團長!...」小玉玉著急的喚著我。
我茫茫然張開眼睛,又垂下眼簾,
沒頭沒腦的一團黑又撲了下來,瞬間,有人一指戳痛了我額頭!
忽然,劉芳的影子跳到我瞳孔裡。

「醒了!終於醒了!」敏兒欣喜的叫著。
敏兒與小玉玉一左一右在旁邊扶著我的膀子。
可我抬起頭來,看到的卻是在桌子對角的劉芳,正把右手食指放在嘴裡輕輕吸吮著。

我發覺我正趴在前廳供桌上,心裡納悶著,難道...剛剛的經歷是南柯一夢?!

敏兒關心的問道:
「副團長,你是不是太累了呀?怎麼看我們誦經,看著看著就睡著啦!」
小玉玉接嘴道:「你這人沒正經的!也不知道做啥春夢呀?嗯嗯啊啊的像做愛似的!」
小玉玉一說完,就跟敏兒兩人會意似的笑了出來。

我偷偷的瞄向劉芳,只見她面無表情在翻閱著線裝書。
敏兒讚賞的說道:「副團長,你知不知道你剛剛睡得多熟呀?叫都叫不起來;
還是劉芳姐厲害!咬咬手指頭,點了你額頭一下,就醒過來了。」

是呀!副團長一張開眼睛時,彷彿看見她用力咬破了食指。
她嘴裡念念有詞,直盯著鮮血湧出,鼓漲隆起,接著一指戳了過來...
小玉玉望著我嘟嚷地說道:「這叫心術不正,鬼迷心竅!」

哈哈哈...小玉玉與敏兒她們倆人又笑了起來!
我拍拍自己腦袋瓜子,想起這個荒唐的夢,也傻笑了起來。
劉芳還是在翻閱著線裝書,一點也不理會我們的嘻鬧。


可,我內心實在狐疑?!
與劉芳那麼真實的肉體接觸,那種碰撞的感覺,
還有與靈兒的談話,那麼清晰立體的畫面,難道真是夢?

「我現處在這廢墟宅院,說不定明早太陽一照,變成荒山野塚呢!」
我感慨得想著。
「少胡扯啦!什麼荒山野塚?你當我死人呀!」劉芳站起來,開口罵道。

我又嚇了一跳!
咦...不知什麼時候,小玉玉與敏兒竟趴在桌上睡著了。

「妳...妳知道我在想什麼?那剛剛...不是夢?不是夢!」
副團長顫抖抖地手指著劉芳,由於太過驚嚇,從板凳上跌倒在地下。
「你那麼怕我,幹嘛?」劉芳邊說著邊過來欲扶起副團長。
「不...妳別過來!」我想起靈兒交待的話。

劉芳看我如此態度,眉頭緊蹙起來...
只見她身影突然衝出,以手指抵住我額頭!
副團長緊閉雙眼,似乎大禍臨頭...


過了好一會兒,她心情似乎才平靜下來。
她忿然地說:「副團長,我問你!你信我,還是信她?!」
我故作不解狀,攤攤手道:「妳在說什麼呀?我不懂!」
劉芳努努嘴道:「你忘了我會心語!那靈兒跟你說什麼話,我都知道了!」

是呀!我倒忘了劉芳這個‘準靈姑’會讀心術、會使心語。
原來她剛才以手指抵住我額頭,是在讀我腦海裡的經歷。
我在她這位‘準靈姑’面前,猶如被X光透視搜尋,
全無隱私、赤裸裸地呈現我身心內外,真正太可怕了!

「我承認我怕妳!」我像一隻戰敗受傷的鬥雞,頹喪地說著。
「你怕我?...我會吃了你嗎?」劉芳急得快哭出來似的,拍打著我胸脯。

「不是的!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抓住劉芳的雙手,解釋著。
「你真是鬼迷心竅!活人說的話不信,信那女鬼!
我對你推心置腹,違反巫教戒律,什麼都跟你說,你真是令我傷心!」
劉芳頗受委曲,淚汪汪地說。

「妳先不要哭了,看到妳掉眼淚,我的心都慌了!」
副團長抬起劉芳的下巴,揩去她眼角的淚水。

「我為什麼不要哭?那女鬼能掉眼淚,我就不能哭!
靈兒一哭,你就心軟啦!著鬼迷啦!」
劉芳繼續淚眼汪汪地逼問著我。

「三更半夜不要鬼呀鬼呀,講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啦!
說‘阿飄’,我們現在都稱‘阿飄’啦!」
我勉強擠出笑臉說。

「飄!飄你的頭啦!你只會嫖啦!怕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劉芳又戳著我頭,說著。
「吼!妳不要再戳我頭啦,戳著戳著會變笨耶!」
副團長看到劉芳純真率性的一面,不禁逗著她說。

「你本來就笨!誰對你好,都不知道,被個女鬼滴幾滴眼淚,就耍得團團轉!」
「妳好像對靈兒有成見哦!」
「我是對她很有意見,這女鬼撒野敢撒到我頭上來!」

「撒野?怎麼回事呀?我不懂!」
「副團長,剛剛要不是我施咒救了你!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劉芳說著:原來靈兒竟然趁著副團長與她在敦倫之際,
她疏於防備,酖於情慾享樂、而著了靈兒陰咒所困。
靈兒將我引到她墳墓陰地最盛之處,先假意博取副團長的同情,
伺機再施陰術迷倒副團長,吸光陽氣,脫精而亡!


我聽完劉芳所言,不禁嚇出一身冷汗!
但心中仍有疑慮,便問道:「不是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的嗎?」
劉芳搖著頭笑道:「那是對大部分壽終正寢的‘阿飄’而言啦。」

她接著說:「有些意外死亡的‘阿飄’,因為事情來得突然,有幾天的時間
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亡,或已經知道自己往生了,便會利用陰差未到,
還沒分發六道輪迴之際,回去探望親友或交待遺言,
一般人看到〝無害〞的‘阿飄’,便屬這類。」

副團長繼續追問著:「俺姥姥冽!還有分〝有害〞跟〝無害〞的‘阿飄’哦!」
劉芳蹙著眉說著:「嗯...這種分法也行!還有一類怨氣最重的就是兇殺案的死者。
由於在死亡之前,都遭受極大的恐懼、痛苦與傷害,因此怨氣沖天,流連陽世,伺機復仇。」

「不過,他們也得逃避陰差追捕,不然難以得逞。
還有些根本就找不到仇人,只能託夢親友、辦案人員或有些讓人們不小心碰上,其實並無礙。」

劉芳嘆口氣,神情凝重的說著:
「最可怕的是那些找不到仇人,又不肯輪迴,便將自身受害的冤怨之氣發洩在無辜之人身上!
倘若又遭邪魔歪道利用,便是生靈塗炭之災呀!」

副團長心裡一驚,便道:「難怪有些無辜之人會‘卡到陰’,或所謂冤魂‘抓交替’。」

劉芳嘟著嘴,瞪眼盯著我道:「那靈兒,就是這類!
雖然自身受冤枉死,有不幸的遭遇,卻無法找到仇人復仇。
而且本身貪戀男女交歡、流連人世,甘犯陰陽兩隔、人鬼殊途之忌諱,
色誘輕薄男子,陰陽交合,吸陽取精,這對陽世之人極為不利!」

劉芳氣憤的說:「我本修煉之人,且凡事自有定數,不便干涉其所為!
但她為逃避陰差追捕,來求助於我,我勸靈兒放下怨氣,早日回歸地府,沒想到從此交惡!
她不該為我族裡那靈姑所用,與那靈姑巫陰合一,來制住我!
所以她要破壞我修煉蕩婦巫,故意誣衊我,你這傻蛋,知道嗎?」

聽著劉芳娓娓道來事情原委,我不禁倒抽一口冷氣!
整顆頭顱內如萬針飛竄,思緒紊亂,我,真搞得霧煞煞!

這,靈兒、靈姑,各執一詞,我該聽誰呀?......《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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