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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我的小女人§ <2>
作者: ☆琳優~祈恩☆ 日期: 2007.04.09  天氣:  心情:
【第四章】

   電梯到達地下室停車場﹐陳子威打算開車出去吃飯。

  “陳子威﹐你不在公司的自助餐廳吃飯嗎﹖”楊玉環不解地問。

  “不﹐我都在外頭吃。”他打開車門坐進去。

  “可是你不在公司吃飯﹐怎麼知道餐廳做的菜她不好﹖員工的反應如何﹖”她站在
車旁追問。

  “先坐進來。”見她坐好後﹐他將車開出地下室時才說﹕“我知道餐廳的菜色不錯
﹐公司員工有百分這八十在公司內用餐。”

  “你又知道﹖“她才不信。

  “餐廳每星期都會開菜單給總務部的人過目﹐而且每三個月做一次意見調查﹐到目
前為止員工反應都很好。”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不在公司餐廳用餐﹖既省時、省錢又方便。”

  陳子威用一種“你很笨”的眼光斜睨著她。

  “我若去吃﹐用餐的員工會吃不下飯﹐我每天不辭辛勞地開車出外用餐就是為了體
恤員工﹐讓他們擁有輕松的午餐時間。”

  她想了一下﹐“說得也對﹐你老是板著一張臭臉﹐誰看到你都會吃不下飯。”

  “那你怎麼不會﹖”

  “嘿、嘿、嘿﹐我有一副鐵胃﹐而且平常對著你練功﹐已經練到可以對你視而不見
的地步。”她開玩笑說。

  “哦﹐是嗎﹖如果你的功力再更上一層會到達什麼境界。”陳子威配合著胡扯。

  “哇塞﹐那就更不得了了﹐即使你對我獅子吼﹐我也能泰然處之。”她興奮的說﹐
還裝模作樣運氣練功。

  陳子威白了她一眼﹐“我想你早就紅到這種境界了。”之前對她吼叫不見有何懼怕
反應﹐倒是還能笑臉相迎。

  陳子威白了她一眼﹐“我相你早已練到這種境界了。”之前對她吼叫不見有何懼怕
反應﹐倒是還能笑臉相迎。

  “還早還早﹐正在努力修練中。”

  他將車停好。“下車﹐在這里用餐。”

  楊玉環看看餐館門面﹐“陳子威﹐我的伙食費有多少﹖吃得起這頓飯嗎﹖”她懷疑
地問。

  “報公帳﹐走啦。”說完﹐硬拖著她進去。

  中午用完餐﹐楊玉環在總裁辦公室內的小套房睡午覺﹐下午的時間就在東摸西摸、
看報、喝茶、上廁所等瑣碎的事情中熬過去。

  陳子威的秘書有時送公進去請總裁批示﹐見總裁頭苦干地閱覽公文﹐而楊玉環卻坐
在一邊看報喝﹐心中忍不住發笑﹐誰才是老板呀﹖“下班了﹐好棒哦。”楊玉環興高采
烈的歡呼。

  陳子威潑盆冷水﹐“別人是下班了﹐但是你還沒有﹐因為我的工作還未做完﹐你必
須等到我工作結束後才可以走。”

  “哪有這樣的﹖”頓時她的精神委靡下來。

  “第一﹐今天上班遲到加班補足時間﹐第二﹐誰教你跟錯上司﹐現在乖乖地別吵﹐
我工作快結束了。”

  所謂快結束即代表公司員工走光﹐街道華燈初上。

  “好了﹐桌上的文件收拾收拾就可以走了。”陳子威站起來伸個懶腰。

  “我的媽呀﹐總算可以走了。”她跟著伸懶腰。

  陳子威笑看著她。“沒做事還敢喊累。”

  “就是沒事做才累﹐可見我是天生勞碌命﹐閒不得的。”她自嘲道。

  “走吧﹐明天自己帶書來看好打發時間。”他攬住她的肩走出辦公室。

  楊玉環已習慣他偶爾對她做些身體上的小接觸﹐因此不以為意的任他攬著肩頭走。

  陳子威見她不再你剛認識時那般閃躲著自己的碰觸﹐眼底露出滿意的光芒﹐對自己
的計划又跨前一步感到欣喜。

  驅車送她回家的途中﹐他以不經意的口吻對他說﹐“今晚就搬來我家住吧﹐另外再
找個時間去向屋主退租。”

  “為什麼﹖”她驚訝地問。

  “那木屋老舊不牢靠﹐強風一來恐怕就吹垮了﹐何況你忘了大門的鎖壞了﹐今晚怎
麼鎖門﹖”

  “簡單﹐我用繩索一綁就行了。”

  他斥道﹕“那怎麼行﹖一個女孩子家獨居又沒鎖門是很危險的﹐難道你沒看見報紙
上的社會新聞﹐十之八九都是搶劫、殺人﹐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待在木屋﹐今晚東西收一
收般到我家住。”

  “可是孤男寡女同住一屋會遭人誤會﹐到時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啦。反正以前這種情
形也發生過。暫用繩子綁綁﹐隔天清人修理好了。我看我住到現在不也安然無恙。”

  “誰說孤男寡女同住一屋﹖房子里還有兩名傭人﹐以前你不認識我﹐自然管不到你
﹐現在可不容你如此。”

  “兩名傭人哪算數﹖”她錳拍一下手。“啊﹐我想起來了﹐你不是說過公司有宿舍
嗎﹖我可以搬去宿舍住﹐問題不就解決了﹖”楊玉環非常得意自己的小聰明總能在臨危
時派上用場。

  “宿舍客滿﹐暫沒空房可住﹐先住我那兒﹐等宿舍空出來再搬進去。”他早想好說
詞應付。

  楊玉環不死心地說道﹕“我可以去賓館睡一晚。”

  陳子威驚急的吼﹕“那更不行﹐那種地方龍蛇雜處的﹐我不放心。”

  “咦----你極力說服我去住你家﹐你有何企圖﹖”她佯裝害怕地緊貼車門。

  他沒好氣地輕打她的頭﹐”你也真奇怪﹐到我家住會很可怕嗎﹖推三阻四的﹐我又
不會吃了你﹐別人想來我還不歡迎呢。若不是見你我交情甚好﹐我還不願意你搬進來住
。”

  “可是為什麼我會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她嘟嘴低聲喃喃。

  陳子威聽了朗聲大笑﹐幫作兇狠狀。“我要你進得來出不去﹗”

  自從楊玉環住進陳子威家後﹐莫名其妙的就走不了了﹐每天都跟陳子威一起上下班
﹐於是一些流言便在公司內傳揚開﹐唯獨當事人不知情。

  有了第一天上班的經驗﹐楊玉環都會背著一個書包到公司﹐書包里放有小說、雜志
、漫畫﹐真是名副其實的“書包”。

  陳子威怕她無事可做及無聊﹐偶爾也會叫她送文件到各部門去﹐讓她活動活動。

  每當楊玉環送文件到各部門時﹐部門經理都對她非常客氣有﹐楊玉環在陳子威面前
直稱贊他們﹐但他只是心中有數的笑笑。

  “小環﹐將這個送到業務部。”一份文件放至她桌上。

  “好。”

  “她勤快的拿了文件沖出辦公室﹐直赴業務部﹐當她想離開業務部時正好有電話響
起。

  “嘿﹐這通電話好像是說阿拉伯語的﹐小李人呢﹖叫他快來接﹐”接電話的家伙大
喊。

  “小李不在﹐好像出去了。”一個女聲回應。

  “那小洲呢﹖叫他來也行。”

  “他出公差了。”又有人回道。

  “怎麼辦﹖有誰會講阿拉伯語﹖”手持電話的人急得直冒汗。

  業務部的職員面面相覷﹐愣在當場。

  楊玉環見此情形﹐一馬當先的跑過去接電話。和對方員嘰哩呱啦地說了起來。電話
剛掛斷又一通電話響起﹐好順手的接起﹐這次講的是法語﹐流利的交談不禁讓業務部的
職員對她刮目相看。

  電話掛斷後﹐楊玉環將她所接聽到的電話內容轉述給旁人聽﹐請對方記下來﹐待她
離去後﹐業務部響起一片嘈雜聲﹐話題全繞著楊玉環打繞。

  方才接電話的那位仁兄不禁嘆道﹕“想不到區區一個小妹這麼厲害﹐看她長得不起
眼﹐原來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真是太小看她了﹐無怪乎能呆在總裁身邊。”

  “是呀﹐看她年紀輕輕的﹐居然會講阿拉伯語及法語﹐後生可畏呀﹐我們若不多多
充實自己﹐早晚會被新進人員干掉。”

  當然﹐當光榮事件迅速在各部門間流傳﹐使得楊玉環的知名度提高不少。

  “晃回來啦﹖”陳子威放下手中的筆﹐暫停手邊的工作﹐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她。

  楊玉環注意到他不尋常的眼神﹐納悶地看看自己身上是否有不妥的地方﹐扣子有扣
﹐拉鏈有拉﹐一切完美無缺。

  “喂----陳子威﹐魂歸來兮哦﹗”她開玩笑地喊道。

  他還是沒反應。

  楊玉環走到他桌前微微彎腰﹐兩眼和他對視﹐伸出食指和中指像剪刀般一開一合﹐
口中念道﹕“卡嚓嚓、卡嚓......”從他眼前橫越過去。

  “你在干嘛﹖”他總算開口了。

  “剪你的視線﹐不讓你再繼續盯著我瞧。”

  他往後靠向椅背﹐以談天的口吻說﹐“你有沒有什麼事要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她一頭霧水﹐想不出自己有什麼事應該跟他報備。

  陳子威見她茫然的表情知道她是真的不懂他在問什麼﹐於是暗示性地提了一下。

  “剛剛業務經理來過電話﹐說你在那邊幫了他一個忙﹐他很感謝。”

  “哦﹐小事一椿﹐沒什麼好說的。”她坐回自己的位子﹐拿起未看完的漫繼續看。

  “我不知道你會說阿拉伯語和法語﹐你還會哪幾種語言﹖”陳子威很認真地問。

  楊玉環感覺不出他的認真﹐眼睛盯著漫畫看﹐隨口應道﹕“多著呢﹗”

  “小環﹐我在跟你說話﹐把漫畫放下。”

  她放下漫畫﹐雙手放在膝上﹐調皮的故作正襟危坐樣。

  “說吧﹐你想問什麼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除了阿拉伯語和法語﹐你還會說哪一種語言﹖”

  “我想一想﹐”她用手托腮﹐頭為傾斜的念著﹕“日語、德語、英語、西班牙語、
台語算不算﹖”

  “什麼﹗外加前兩項你總共會說六種語言。”他頗為震驚﹐看她“純蠢”的﹐想不
到是大智若愚型的人﹐真所謂人不可貌相。

  “沒有啦﹐只是懂一點皮毛﹐也不算是會﹐況且我也只會說和聽﹐不會讀和寫﹐半
吊子啦。”她不好意思的揮揮手。

  “你不是說你從小和阿婆相依為命﹐書得不多﹐你是如何學會這麼多種語言﹖別告
訴我說你住在聯合國。”最後一句他以開玩笑的口氣說。

  她笑吟吟地回答﹕“不中亦不遠﹐再猜猜看﹐答對有獎。”

  “不中亦不遠﹖什麼意思﹖”他愣了一下。

  “猜猜看嘛。”楊玉環頑皮的笑著﹐想跟他玩猜跡游戲。

  “楊玉環﹐你不直說我就扣你薪水。”陳子威沒耐性的威脅著因為他太想知道答案
了。

  她噘起了紅唇﹐“先生﹐你一點幽默感都沒有耶﹖”

  “楊玉環......”他咬牙切齒的低吼。

  “我說﹐我說﹐不准扣我的薪水﹐”她先喝口水潤潤喉﹐“我七歲那年﹐阿婆到日
本人家幫傭﹐我們住在日本夫婦家﹐在朝夕相處之下﹐久而久之就學會日語啦。然後﹐
日本夫婦被調回國﹐他們可憐我和阿婆沒工作又沒地方住﹐就介紹阿婆到一個大使家幫
傭﹐然後那大使返國﹐又介紹阿婆到另一駐台辦事處人員家幫傭﹐我們就在這些外國人
家流浪﹐一直到去年阿婆死掉﹐我才搬出外國人家﹐自己出來找工作﹐再後就遇上你。
平均三年搬一次家﹐如果你在一個只能說外語的地方待上三年﹐最起碼的說和聽不會才
怪﹐連我阿婆外語流利的程度都能上台演講當然﹐外國夫婦的小孩功不可沒﹐我常常和
他們一直玩﹐一直上課。

  “在正常情況下﹐普通人要學會第二種語言不簡單﹐何況是六種﹐而你才二十六歲
﹐年紀輕就會六種語言﹐真不曉得你過去坎坷的經歷算不算不因禍得福﹖得知這消息對
他而言震驚太大﹐一時難以接受。

  “這哪算因禍得福﹖只會說和聽有何用﹖還不是找不到工作﹐好不容易在雜志社謀
得一份工作﹐不滿三個月就因你而被解雇﹐就連我在......啊----”楊玉環驚慌地大叫
一聲﹕“我放在俱樂部的衣服及皮包忘了拿回來。天呀﹗事隔那麼﹐他們一定會把東西
丟了。”

  思及她曾穿得衣不蔽體地站在“花花公子俱樂部”上班﹐一肌怒火心竄﹐他撇撇嘴
不地說道﹕“你那套衣服和皮包丟了也沒關系﹐反正不是什麼高級品﹐再就有了。”

  楊玉環聞言大吼﹕“就算不是高級品也不能浪費﹐何況那天穿的衣服還是新買的。
”她沮喪地抱著頭﹐“該死的﹐這下子損失慘重。”她突然站起來邁步走向門口。“我
現在要去俱樂部問問﹐搞不好東西還在。”

  “回來﹐打電話問知道了。”陳子威想都不想便拿起電話撥號﹐電話接通了。“喂
﹐小紀﹐還記不記得我從你那里帶走的那位兔女郎......她的東西放在俱樂部找找看還
在不在......嗯......要送來我公司......好﹐有空再談。”電話掛斷後他對她說﹕“
東西還在﹐晚一點會送過來。”

  “那就好。”她放心了﹐張嘴打了個呵欠﹐“好困。昨晚太晚睡沒睡飽。”楊玉環
把桌上的書拿到一邊放﹐雙臂交叉當枕頭趴在桌子上睡。

  “小環。”

  “什麼事﹖”她懶得抬頭﹐閉著眼睛問。

  “想睡到房間里面睡﹐不要趴在桌上﹐很難看。”

  “不要﹐我懶得動。”聲音有氣無力地﹐顯然快睡著了。

  陳子威嘆口氣﹐走到她身邊彎腰將她一把抱起來。

  “喂﹐你要干什麼﹖”她被嚇醒﹐手腳揮舞著。

  “別動﹐摔在在上我可不負責任。”他厲聲說。

  楊玉環霎時僵住﹐不敢再亂動﹐血管內的激流竄燒﹐臉紅心跳的任他抱著。

  陳子威抱她進房後﹐將她安放在床上﹐並拉起棉被蓋在身上。

  “快睡吧。”揉揉她的頭發後就走出去。

  楊玉環這會兒哪睡得著﹐身體上的觸感猶在﹐教她不由得胡思亂想起來。

  “總裁﹐有位自稱小紀的先生來訪。”秘書悅耳的聲音在電話那端響起。

  “請他進來。”

  陳子威低頭批閱文件直到聽見開門聲才抬頭招呼來人。

  “坐﹐”他指向沙發﹐“這麼快就來啦﹐不是說會晚一點﹖”

  “你交代的事豈敢延誤。”小紀東張西望的﹐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在找什麼﹖”陳子威淡然地問。

  “聽說你請了一位小妹﹐怎麼不見端茶招呼客人﹖你我雖是老朋友了﹐也不能把這
項基本禮儀給省略啊。”

  陳子威按通話鍵請秘書泡杯茶送進來。

  “咦﹐小妹請來不用侄叫秘書兼差﹐太此薄彼了吧。”他不懷好意的笑著﹐是聽聞
些什麼小道消息。

  “她在休息。”

  “休息﹖”小紀故作大驚小怪地叫著﹕“哇﹗好大牌的員工﹐工作時間敢偷懶。”

  秘書敲敲門送茶進來後立刻退出辦公室。

  小紀喝口茶後﹐立即起身﹐“借用一下廁所。”逕自往小套房的方向走去。

  “小紀﹐別進去。”陳子威緊張的大叫。

  小紀挑了挑眉﹐戲謔地問道﹕“為什麼不能進去﹖里面有人﹖”

  “她在里面睡覺。”陳子威盡量表現出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

  “誰﹖”他促狹地追問。

  “小妹。”陳子威冷然問道。

  “哦----喔﹐被我逮到了。”小紀奸笑的坐回原位﹐嘵起二郎腿抖呀抖的。“快從
實招來。”

  “招什麼﹖”他裝傻。

  “還裝﹐招她的姓名、背景﹐招她如何勾引你。快說﹐否則我馬上打電話告訴你遠
在美國的父母﹐說你找到意只﹐相信他們會立刻趕來見見未來的媳婦。”小紀示威似的
拿行動電話在他面前晃。

  “小紀﹐別亂說﹐我和她八字都還沒一撇﹐別壞了人家的名譽。”陳子威厲聲警告


  小紀依舊是嘻皮笑臉的﹐“行﹐告訴我她是誰﹖哪位名門之後﹖我認不認識﹖老實
說﹐否則我管不住自己的這張嘴巴。”

  陳子威也瞪眼。“你比記者還討人厭。”

  小紀不怒反笑﹐“哈.......有關你的事我都很好奇﹐誰教你老裝成紋風不動的死
人樣﹐又不近女色﹐有時我還懷疑你是不是有斷袖癖﹐害我好緊張。難得這次有機會探
得你的隱私﹐不盤問清楚怎麼行﹖瞪我沒用﹐我不是你的員工﹐我才不怕你。”他舉杯
喝茶﹐好整以暇的坐著﹕“說吧﹐我洗耳恭聽。”

  小紀手上拿著行動電話礙眼地在他面前搖晃。

  陳子威忌憚於他的威嚇﹐瞠目怒視地招認。

  “這女孩你見過﹐就是上回在你俱樂部上了半天班﹐被我強迫帶出場的那位﹐也是
你身邊那包東西的主人。”

  小紀仔細回想。

  “是不是那晚坐在你面前、穿著西裝外套、人瘦得象竹竿﹐藝名叫......”他彈一
下手指﹐“對了﹐瑪現蓮夢露的那個。”

  陳子威點點頭﹐“就是她。”

  他一承認﹐小紀馬上笑趴在沙發上。

  “哈......真好笑﹐瑪麗蓮夢露﹐哈......”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連陳子威也忍俊不住地加入笑聲中。

  “拜托﹐你怎麼會看上她﹖”小紀勉強止住笑﹐擦著眼角的淚水﹐“她長得不漂亮
﹐身材又不好﹐若不是你隔天幫她辭職﹐我也會請她走路﹐當初她的人真沒眼光。”

  “小紀﹐不要亂批評﹐若有結果的話﹐以後你見到她可要叫聲嫂子﹐”陳子威正色
的說。笑歸笑﹐他可不容人批評楊玉環﹐即使是好朋友。

  小紀愣了一下﹐”你來真的啊﹐不會嗎﹖你是看上她哪一點﹖”

  陳子威微笑地說﹕“看上她的‘真’。”

  “真﹖好玄哦﹐能不能請你解釋一下。”

  “跟你說你也不懂﹐這種事要自個兒體會﹐只能意會不能言傳﹐以後你若遇上了就
懂了。”陳子威笑得好幸福。

  “喲----看你的表情好象婚期將近﹐我是不是可以打電話向伯父母報備一下。省得
他們沒心理准備﹐手忙腳亂。”

  “不行﹐不行﹐如同我告訴你的﹐我們倆八字都還沒一撇﹐我尚在努力中﹐可不想
前功盡棄。”陳子威的表情可謂驚到了極點。

  “請問你們已經進行到A、B、C哪個階段﹖”這件花邊新聞可比什麼社會頭條新聞
來得精采﹐不問清楚太對不起自己了。

  “連手都不算正式牽過。”說來有點糗。

  小紀聽了﹐又是一陣哈哈大笑。”好﹐現代柳下惠﹐你們認識至今時間也不算短﹐
居然連牽手、接吻的程度都不到﹐是你魅力不夠還是她想當對聖女﹖”

  “都不是﹐她不是煙花女子﹐也跟你平常接觸的女人不一樣﹐總而言之﹐我必須慢
慢來﹐先讓她習慣我這個人後才能更進一步﹐循序漸進﹐免得嚇跑她。

  剛說完﹐小套房的房讓打開﹐楊玉環睡眼惺忪走出來。

  “怎麼睡一下就醒了﹐“陳子威看看手腕上的表。”這還不到一小時嘛。”

  “是呀﹐怕睡太久晚上睡不著。”楊玉揉揉眼睛。“咦----有客人來啊﹐對不起﹐
我馬上去泡茶。”

  “不用了。”陳子威從桌上拿起一份文件交給她。“你把這份文件送去企化部。”

  “好。”她拿了就走出去。

  小紀的眼睛從楊玉環出現就一直盯著瞧。眼光隨她走出動關上門後才轉回來。

  “好像跟我第一次見到的大不相同﹐你確定她是那位瑪麗蓮夢露﹖”小紀懷疑地問


  “當然是她﹐以前她太瘦了﹐自從跟我在一起後﹐我每天用山珍海味養她﹐現在稍
微長肉﹐總算有點效了。”他很滿意地微笑著。

  小紀以他看女人的專業眼光評論﹕“還不夠完美。我估計她身上再多十公斤左右的
肉會更完美﹐子威﹐沒想到她是顆蒙塵的明珠。還是你有眼光。

  “那當然﹐不過外表不是很重要的﹐重要的是內在美。”他嘆氣道﹕“現在已很難
找到內外兼備的人了。幸好我找到她。”

  “由你這番話看來﹐黃金單身漢的榜首要換人羅。”小紀站起身﹐“我要走了﹐祝
你早日贏得美人歸。”

  “這麼快﹐不多坐會兒﹖”陳子威挽留道。

  “秘密已經挖出來了﹐再坐下去有什麼意思﹖”小紀打開辦公室的門。突然回過頭
來說。“不管如何﹐她至少讓你的表情多一些變化﹐關於這點修復我甘拜下風。”

  小紀走後﹐不一會兒楊玉環就開門進來。

  “客人走啦﹖”

  陳子威遞給她一個紙袋。“你的東西。”

  “送來啦﹐真好﹐”她低頭清點紙袋內的物品。

  “是剛剛那位先生替你送來的。”

  “哎呀﹗你不早說﹐最起碼我要跟人家道謝一聲嘛。”她有些懊惱。

  “你不知道他是誰﹖”陳子威非常驚訝“不是你的朋友嗎﹖”

  “是﹐是我的朋友﹐也是花花公子俱樂部的負責人。”

  “什麼﹐我以前的老板﹖這麼年輕就當老板﹐好厲害哦﹗”她訝異地贊嘆道。

  陳子威聽了很吃味﹐”我也很年輕就當了老板﹐規模比他的還大﹐你怎麼不說我很
厲害﹖”

  楊玉環笑了笑﹐“這不一樣﹐你看起來就象是天生要當老板的人﹐若說你的成就沒
他大﹐那才奇怪。”

  她的回答取悅了陳子威。

  “哦﹐對了﹐明天我要請半天的假。”

  “為什麼請假﹖”陳子威自得意滿地表情立刻收斂起來。

  她不滿他的口氣為什麼突然變了﹐不過她還是老實地回答﹕“明天是阿婆的忌日﹐
我要去拜拜。”

  “好准假﹐明天我陪你去。”

  “你去干嘛﹖又沒你的事。”

  “去讓你阿婆看看你的老板是位正人君子﹐好讓她放心﹐免得她死後還掛念著你。
”其實陳子威心里另有一套想法﹐但他不會笨到老實說出來﹐壞了他的計划。

  “言之有理﹐好吧﹐看在你這麼有誠心的份上﹐讓你去。”她施恩的說。

  楊玉環將小紀喝過的茶杯拿去清洗﹐陳子威等她離去後兀自咕噥著﹕“你阿婆以後
也會是我阿婆﹐提早讓她看看未來的孫女婿有何不好﹖”


            【第五章】

陳子威一早就開車載著楊玉環至郊外的一座小寺廟﹐這座寺廟後面蓋了一棟七層樓高
的寶塔﹐專門用來供放死者的骨灰。

  寺廟及四周長滿與人齊高的雜草﹐由此看來此處的香火並不鼎盛﹐看來感覺好荒涼


  陳子威打開後車箱拿出一些祭拜品﹐偕同楊玉環往納骨塔的方向走去。

  他們站在塔前﹐陳子威大略觀看了一下這座納骨塔的外觀﹐非常老舊﹐但硬體結構
還算堅固像這種老舊型的寶塔是不能指望它內部會設有可供搭乘的電梯。

  陳子威在對寶塔做完評估後心里已有了准備﹐如果要爬樓梯到七層的話﹐就當是在
做健身運動吧﹗〞我們要上第幾層?〞他問。

  楊玉環看他面無表情﹐語音聽來很沉重﹐不禁取笑道:〞陳子威﹐不要那麼嚴肅嘛
。你的運氣很好﹐我們不往上走﹐不用辛苦的爬樓梯。爬樓梯﹐那是在一樓?〞

  楊玉環搖搖頭﹐手往下指。

  〞地下室?〞他猜。

  〞答對了﹐跟著我走吧。〞

  她領著他走進塔里順著牆邊狹小的樓梯下地下室。地下室的光線不好﹐只有幾盞照
明燈具﹐空氣中飄散著一股霉味﹐怪難聞的。

  陳子威的鼻子被刺激得發癢﹐忍不住用手揉揉鼻子還打了個噴嚏。

  〞味道不好聞是吧?等一下就習慣了。〞她同情的從口袋中掏出衛生紙給他。

  她領他至樓梯下的角落處停住。

  〞就這兒了。〞她對陳子成說﹐再轉身對角落的骨灰壇喊:〞阿婆﹐我來看您了。
〞她將祭品擺在前面的小供桌上﹐燃香祭拜﹐嘴巴念念有辭﹐〞阿婆﹐我現在在一家大
公司工作﹐生活過得很好﹐您不要擔心我。阿婆﹐您在另個世界過得好不好?如果有事
要托夢告訴我哦。還有﹐和我一起來、站在我旁邊的那位是我老板﹐他很照顧我﹐您在
天上要順便好好保佑他。〞

  楊玉環側頭偷看他一眼﹐又加一句:〞當然﹐以後若我辭職不在他的公司工作﹐您
就不必再保佑他了﹐免得您太辛勞。〞說完﹐再用香拜了拜。

  她將香插入香爐中﹐往旁一看﹐陳子威也燃香等著祭拜。

  陳子威白她一眼﹐〞我也要拜拜啊﹐走開﹐站旁邊一點﹐我有話要跟阿婆說。〞

  楊玉環聽話的靠邊站﹐堅起耳朵想聽聽他要對阿婆說些什麼。

  陳子威高高舉起香明聲說道:〞阿婆在上﹐孫婿在下﹐請受我一拜。〞語畢﹐恭敬
虛誠的朝靈位做九十度的大鞠躬。

  “阿婆﹐這次我特地前來向您做自我推薦。我叫陳子威﹐品性優良﹐如果小環不惹
我生氣的話﹐我的個性還算溫和﹐本身經濟基礎良好﹐也無不良嗜好﹐總之是人中之龍
﹐好得不能再好的最佳孫婿人選。小環前半輩子受您照顧﹐我衷心感謝您﹐她的後輩子
由我照顧﹐請您安心的把她托付給我﹐我不會令您失望的。〞

  他再朝靈位拜了拜﹐將香插好﹐當他望向楊玉環時﹐發覺她正目瞪口呆的楞在一旁


  “小環﹐祭拜完了﹐我們到樓上透透氣吧!〞他拉著失神的她上樓。

  走出寶塔站在陽光下﹐陳子威深吸口氣甩甩手臂運動一下。

  〞喂﹐陳子威﹐剛剛你對阿婆說的話都是開玩笑的對不對?〞楊玉環輕拉他的衣角
引他注意。

  陳子威非常正經的與地對視﹐〞你看我像是個會對死者牌位開玩笑的人嗎?〞

  〞不﹐不像﹐可是……對阿婆說謊不太好。〞

  陳子威心想﹐他都已經在長輩前宣告了﹐她還不當真。

  嘆口氣﹐他以和緩的口吻問她:〞你喜不喜歡我﹖”

  〞不……不…不會不喜歡……我是說……很喜歡。〞她緊張得語無倫次。〞那我當
你丈夫不好嗎?〞他再問。楊玉環臉色酡紅如榴﹐不知所措的揮揮手﹐〞不會不好﹐可
是我們連男女朋友都不是﹐現在突然要當我丈夫是不是太快了﹖況且我們倆身分不配﹐
門不當戶不對﹐你父母或許會反對﹐我……我也不知道。〞

  陳子威的大手包住她交握的小手﹐微笑地說:〞我倆的身分很相配﹐你不要妄自菲
薄﹐至於婚姻大事由我自己做主﹐我父母沒有決定權﹐畢竟結婚的是我。為了讓你安心
﹐我鄭重聲明﹐從此刻起我是你的男朋友﹐你是我的女朋友﹐OK?"氣勢逼人的語氣令她
不知不覺隨著他的話點點頭。

  〞好﹐從現在起我們是男女朋友了﹐我會慢慢來﹐從頭開始追求你﹐直到你點頭願
意成為我美麗的新娘。〞

  楊玉環像被催眠似的再度點點頭。

  他莞爾地輕撫她的臉頰﹐嘴唇輕觸她的額角。

  〞我去收拾祭品﹐在這里等我。〞再留戀地摸摸她的臉頰後﹐陳子威疾步離開。

  楊玉環受到好大的驚嚇﹐陳子威的宣言猶在耳邊回響﹐感覺像在作夢一樣﹐她狠狠
地捏自己的手臂﹐很痛﹐這証實不是在作夢﹐喜悅的心頓時飛揚起來。

  告白後的陳子威常不避諱地與楊玉環手牽手出現在公共場台中﹐每逢熟識之人詢問
身旁女伴﹐他必坦然告知對方其身分為女友。如此宣揚開來﹐各報章雜志免不了特別注
意他們兩人的交往情形好做一番報導﹐甚至楊玉環以前工作過的‘第一線雜志’﹐都派
人來套交情﹐期望獲得獨家報導。

  她著實沒想過自己會有被記者們追逐的一天。一日下午﹐楊玉環煩悶的趴在桌上﹐
懊惱自己的活動范圍除了公司及住家﹐哪兒也去不了。

  陳子威和楊玉環兩人成為記者群追蹤的目標﹐只要兩人有些小動作﹐隔日報章雜志
必會加油添醋地刊登出來。

  記者們緊迫盯人的敬業及無中生有的搖筆桿功力﹐讓楊玉環見識到什麼樣的人才夠
資格稱為記者。

  〞小環﹐怎麼了?這樣沒精神。〞陳子威剛從會議室開完會回來﹐看她無精打彩的
樣子﹐便疼愛地揉揉她的頭發詢問道。

  〞沒有﹐只是很煩、很無聊、無事可做、閒得發慌。〞

  〞無聊就看書呀﹐前幾天你不是很迷武俠小說?〞

  〞是啊﹐可是公司外面有記者站崗﹐我都無法去書店借書、買書﹐寸步難行呀﹗〞
她深深嘆口氣。

  陳子威不屑地撇撇嘴﹐〞你別管他們﹐做你想做的事﹐把他們當隱形人就好了。〞

  〞說得倒簡單﹐我怕被記者批評沒氣質﹐還喜歡看沒營養的武俠小說﹐若被刊登出
來多丟臉啊﹗〞

  〞何必管他說什麼﹐你只要跟平常一樣過日子﹐久而久之他們沒新聞挖就不跟蹤了
。〞

  〞是呀﹐請問陳大總裁﹐依你的經驗﹐久而久之是多久的時間之後?〞她嘲諷的問


  〞這個嘛〞他用手摩挲下巴故作沉思狀﹐〞當你成為我老婆之後﹐我再告訴你。〞

  楊玉環羞紅著臉笑罵﹐〞討厭﹐人家跟你說正經的。〞

  陳子威笑而不答﹐再次揉揉她的頭發﹐逕自工作去了。

  楊玉環繼續趴在桌上哀聲嘆氣﹐陳子威被她吵得無法工作﹐只好將她〞下放〞。

  〞小環﹐派你去支援業務部﹐每一小時回來報到一次。〞

  〞為什麼每小時還要回來報到一次?很麻煩的。〞

  她怨懟的瞪他一眼。

  〞因為我會很想你。〞陳子威不害燥的坦白。

  楊玉環第一次聽他說這樣露骨的話﹐詫異的逼近他的身側﹐雙目直勾勾地瞅著他。

  〞你在看什麼?〞他被她怪異的眼神瞧得渾身不對勁。

  〞我想看你是不是在戲弄我?講話嘔心巴啦的﹐肯定大有文章。〞眼睛還骨碌碌地
在他身上打轉。

  陳子威聞言有些哭笑不得。〞什麼嘔心巴啦﹐說得這麼難聽﹐這叫甜言蜜語懂不懂
?情人講些甜言蜜語是正常的﹐難道你怕我坑你不成?〞

  〞這可說不定﹐古有明訓﹐'無奸不成商'﹐看你事業做得這麼成功﹐一定是奸中之
奸﹐我不防著點怎麼行?〞

  陳子威敲她一記爆栗子。

  〞我活了三十二年﹐第一次對女人甜言蜜語竟被你如此糟蹋﹐真不知該怨自己技巧
不夠好﹐還是怪你不解風情。〞

  楊玉環摸著被敲的頭﹐眼珠子轉呀轉的﹐〞大概都有吧!〞她睨視他懷疑的問道:
〞你真的是第一次對女人甜言蜜語呀?〞

  陳子威沒好氣的白她一眼﹐不理會她.逕自埋頭繼續工作。

  楊玉環〞嘿嘿〞傻笑兩聲後﹐拿起自己的背包准備下樓。

  門才開啟即被陳子威叫住﹐〞小環﹐你有護照嗎﹖”

  〞沒有﹐干嘛?〞她回頭問。

  〞明天將你的身分証及照片交給我﹐我幫你辦護照﹐改天帶你出國﹐順便避風頭﹐
免得你成了籠中鳥﹐整天哀聲嘆氣的。〞

  〞真的?好棒哦!陳子威你是大、大、大的好人。〞她驚喜的歡呼。

  陳子成見她高興得笑逐顏開﹐不禁勾起嘴角﹐也笑了起來。

  〞小環﹐你過來。〞他招招手。

  楊玉環蹦蹦跳跳的靠近他。〞什麼事?〞

  〞近一點﹐頭低下來﹐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不能太大聲以防隔牆有耳。〞

  楊玉環猜想這個〞耳〞八成是指鄰室的秘書﹐於是聽話的貼近他。

  陳子威很親密的附在她耳旁說:〞記住一個小時回來報到一次﹐我真的會很想你。
〞語畢﹐以迅雷不被掩耳的速度給她一個蝕骨銷魂的熱吻。

  吻後﹐楊玉環臉上布滿紅潮﹐心跳如雷鳴﹐震驚的以手輕觸唇瓣﹐凝望他似笑非笑
的雙眸。

  〞由此熟練的技巧看來﹐這不會是你的第一次。〞楊玉環回神後挖苦道。

  〞我只把最好的給你﹐還想再來一次嗎?〞他促狹的笑問﹐對自己的吻功得意非凡


  楊玉環不回答﹐害羞的提著包包沖出辦公室。陳子威則在辦公室內開心不已的哼著
小曲﹐精神百倍的努力工作。

  楊玉環在業務部可說是如魚得水快活得不得了。她和業務部的職員混得都很熟﹐也
和一些女同事成為好朋友﹐當工作不多時﹐大家會掏出零食聚在一起喝茶聊天﹐只要不
妨礙工作﹐並且做好份內事﹐業務經理也就睜之眼閉隻眼的隨她們去。

  楊玉環礙於約定﹐每個小時必回總裁辦公室報到一次﹐業務部的職員看她上上下下
的跑﹐有人不禁出言調侃道:〞小環啊﹐十八樓是不是個專門為你設置的打卡鐘﹖”

  〞沒有啊。〞她被問得莫名其妙。

  〞既然沒有﹐你干嘛每小時上樓一趟﹐向總裁打我們的小報告呀?〞

  正宇企業的每位職員都知道她是總裁的女友﹐然而她善良、迷糊及開朗的個性﹐使
人想要排斥厭惡她都很難﹐而地容易臉紅的面孔更是同事喜歡取笑她的原因之一。他們
當然知道楊玉環不會打任何人小報告﹐這樣說無非是在逗她。

  〞沒有﹐沒有。我哪敢打小報告﹐不被你們以間諜罪處死才怪。〞她故作惶恐的拍
拍胸口。

  〞那你上上下下地在忙什麼?每次聊得正高興你就打斷話題離開﹐不老實回答﹐我
們就逼供。〞業務部職員吳小莉和楊玉環最是要好﹐於是兩手故作搔癢狀的在空中揮舞
﹐以示懲罰。

  〞我哪有在忙什麼﹐你們不見我上去很快就下來了﹐短時間內我能做什麼?〞她反
問。

  〞好啊﹐不老實回答還'牽拖'一大堆﹐姊妹們﹐上。〞小莉及其他女同事七手八腳
的在她身上搔癢。

  〞哈……哈…我投降﹐…哈……〞楊玉環扭動著身軀笑個不停。

  幾位女同事們罷手後站在一旁等著再出擊﹐男同事們則坐在位子笑看她們胡鬧。

  半晌﹐楊玉環整整衣裳﹐嬌羞的說:〞陳子威他說……”

  聽到總裁的名字﹐女同事個個興奮的堅起耳朵﹐男同事也興味盎然的圍靠過去﹐畢
竟有關總裁的小道消息﹐說不好奇是騙人的。

  〞他說我不在他身邊會很想我﹐叫我每小時回去讓他看一眼。〞說完後﹐楊玉環害
羞地低頭不敢見人。

  女同事們誇張的叫嚷﹐男同事們也裝模作樣的發出狼嗥。

  〞看不出我們的冷面總裁也會說出這麼濃情蜜意的話﹐好肉麻哦!〞小莉用手肘頂
頂楊玉環的肩膀。

  〞喂你們好討厭哦﹐這樣取笑人家﹐我要走了。〞

  楊玉環困窘的跺著腳﹐臉上的紅暈泛到耳根子去。

  小莉止住笑意後挑眉說:〞別笑她了﹐等一下她上樓跟總裁撒嬌告狀﹐大家可慘羅
﹗〞末了還是又取笑她一句。

  楊玉環羞赧的轉身要走﹐小莉不依的拉住她﹐〞別走﹐別走﹐走了就不好玩啦﹐我
們要對你實施再教育。〞

  小莉笑著解釋:〞你們想想﹐哪有人稱呼自己的男朋友是連名帶姓的叫﹐這種人不
再教育行嗎?〞

  〞對、對、對。〞周圍的同事支持的附和著。

  〞所以說﹐小環﹐跟著我說一遍。子威----"小莉示范性的念著﹐後面那聲〞威〞
字是拉得又嗲哆又長。

  楊玉環雞皮疙瘩全豎起﹐身體受不了的打個戰。

  〞好嘔心哦﹐我學不來啦。〞她笑罵地捶打小莉的肩膀一記。

  〞的確太嘔心了﹐找女朋友要是這樣叫我的名字﹐我就一掌劈死她。小環﹐你要聽
我的才對﹐我是男人﹐最清楚男人喜歡聽女人怎麼叫自己。你應該說﹐甜心或親愛的。
°有位男同事變本加厲的提供意見﹐語中當然不乏取笑之意。

  〞不對﹐不對。”另一位男同事接口了﹐〞你應該叫他達令或親親﹐這樣他心里才
爽。〞

  〞太爛了﹐太爛了……〞又有人反駁﹐太多聲音同時響起﹐業務部鬧烘烘的不得安
寧。

  〞啊〞楊玉環失聲大叫﹐〞你們都淨出一些壞點子教我﹐我不玩了。〞她紅著臉遁
逃而去﹐辦公室頓時安靜了下來。

  〞哇﹗女主角跑掉了﹐沒得玩啦。°有人抱怨道。

  〞都是你講得太過分。〞

  〞我哪有﹐他才是。〞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辯﹐逼得經理不得不出面鎮壓﹐他干咳一聲提醒職員。

  〞各位﹐休息時間過了該工作啦。〞

  正好桌上兩支電話同時響起﹐大伙吐吐舌頭恢復工作情緒。

  楊玉環搭電梯上樓時不斷地想﹐自己好像不該再連名帶姓的叫陳子威﹐感覺好生疏
哦﹐她決定待會兒見面打招呼時要親密一點﹐讓他感受到她溫柔。

  〞子威。〞她站在陳子威的辦公桌前喚他﹐語氣簡短有力﹐像是軍人點名一般。

  陳子威故作正經、嚴肅的喊:〞有。〞隨即笑道:〞你這樣叫我﹐害我以為我還在
當兵.難不能放柔語氣再叫一次?〞

  〞不要﹐你在取笑我。〞她嘟著嘴嬌嗔道。

  〞不會﹐不會﹐我保証不笑﹐乖﹐再叫一次﹐快點﹐我想聽你叫我的名字﹐我不喜
歡你叫我陳子威﹐好像在叫陌生人一樣。〞

  楊玉環猶豫了一下﹐心情緊張的叫﹕〞子威。〞依然是簡短有力。

  陳子威板著臉孔憋住笑意﹐回了聲:〞有。〞然後還是壓抑不住地爆笑出聲。〞練
習不夠﹐多叫幾聲習慣就好多了。〞他笑著說。

  楊玉環氣得握拳猛捶他的身體。

  〞說好不笑人家的﹐大騙子﹐大騙子﹐我不理你了。〞說完﹐跑進小套房內。

  〞小環。〞他內疚的敲敲門。

  〞不准進來﹗”她大聲吼道。

  〞好﹐好﹐不進去﹐我只是想跟你說聲對不起。〞

  楊玉環聽出他語中還存有笑意﹐忿忿地捶床出氣。

  發洩過後﹐她想想自己的表現也太沒風度了﹐忍不住嘲笑自己。

  之後的幾天﹐陳子威帶她出國去日本玩﹐才哄得她再開口叫他的名。或許是環境使
她放松心情﹐也或許是習慣了﹐現在她叫他不會再覺得別扭不順。回國後常聽楊玉環左
一句〞子威〞、右句〞子威〞﹐順口得不得了。出國兩個星期回來﹐果然如陳子威所料
﹐花邊新聞的主角易人﹐公司外不再有記者站崗﹐楊玉環得以恢復昔日開小差的習慣。
昔日開小差的習慣。

  下午﹐她趁著去郵局寄信件時﹐順便繞到書局買雜志﹐回程時正好經過一家機車展
售店﹐店內的人員站在外面發傳單﹐對有意購車的行人極力推銷。

  〞小姐﹐參考看看。〞一張宣傳單遞到楊玉環面前。

  她接過手低頭看宣傳單﹐再看看展示的機車﹐五十CC的小機車﹐造形很帥氣﹐車身
金光閃閃﹐很引人心動。楊玉環情不自禁的走過去觸摸機車。

  她從很早以前就想買輛機車代步﹐但因為經濟狀況不太好﹐三餐吃飯都成問題了﹐
哪還有余錢買機車。現在可不同了﹐她在正宇企業工作吃住不用花錢﹐日常的開銷又有
陳子威支付﹐她一毛錢也沒花到﹐幾個月下來也存了十幾萬。她思村著一部機車三萬多
﹐負擔得起﹐買了以後還可以騎機車去祭拜阿婆﹐不用麻煩陳子威接送﹐愈想愈覺得買
部機車是對的。

  售車人員站在旁邊賣力的鼓動三才不爛之舌﹐大力、介紹這部五十CC的小機車完美
到零缺點。

  〞小姐﹐你若喜歡﹐本公司提供機車免費試騎﹐你可以試試看﹐這機車性能極佳﹐
雖為五十CC﹐跑起來不比一百CC的差﹐你只要填個單子、以身分証抵押在這就能免費試
車。〞售車人員拿張表格放在她面前﹐再枝筆給她﹐態度積極得近似強迫。

  楊玉環惟恐有詐﹐事先問道:〞會不會我試車回來後你們強逼我買車?〞

  〞不會啦﹐我們又不是開黑店﹐提供試車是因為我們公司對這款機車有信心﹐試騎
過的人都贊不絕口﹐所以公司希望顧客多試車比較﹐滿意的話購車意願就高﹐不用怕我
們會坑你啦!〞

  〞真的?〞

  售車人員再三保証﹐楊玉環才安心的填妥表格﹐騎車上路。

  過了一會兒試騎回來後﹐她的確非常滿意﹐但平常節儉慣了﹐要她一下子付三萬多
元買東西實在心疼。

  〞小姐﹐怎麼樣﹐試騎的感覺如何?〞售車人員問〞很好。〞她簡單的回答之後就
沒下文了﹐但也沒有離去的意思。

  售車人員看她的表情覺得成功在望加把勁的說服﹐〞小姐﹐不要再猶豫了﹐這款車
剛推出銷路很好所剩不多﹐現在正值促銷期﹐本公司有給折扣優待﹐所以一輛機車才賣
二萬多﹐過一陣子促銷期結束﹐你若是要買價格就提高嘍。〞

  售車人員表現出一副好商量的姿態又說:〞不然這樣好了﹐我賣車賺業績不跟你收
傭金﹐從車款扣除﹐你考慮看看。〞

  一番話說得楊玉環心動不已﹐咬牙狠下心決定購買了。她到附近的銀行領錢﹐很阿
沙力的一次將車款付清﹐當場就騎機車回公司。

  她興匆匆的跑進辦公室﹐興奮地大喊:〞子威﹐我告訴你﹐現在我是有車階級了。
〞楊玉環眉飛色舞地形容那輛五十CC的〞高級〞機車。

  陳子威聽了直皺眉﹐等她再講完最後只一句:〞把車退掉。〞

  〞為什麼?〞她不高興的喊道。

  〞小環﹐台北的交通紊亂﹐騎機車很危險﹐你沒聽人家說'開車是鐵包肉﹐機車的
肉包鐵'。你騎車上路我不放心﹐何況你上下班都坐我的車﹐你要去遠的地方我也可以
接送﹐機車買來根本用不著﹐還是退回去吧。〞

  〞可是平常寄郵件或出去買東西時我可以騎﹐還有我也可以騎機車去祭拜阿婆﹐很
方便的。〞她找理由說服他。

  〞什麼!你還想騎機車去祭拜阿婆。〞他驚聲大叫﹐〞納骨塔那麼遠﹐而且那里地
方偏僻﹐人煙稀少﹐四周雜草叢生﹐你想一個人去那里﹐萬一出了問題怎麼辦?快把機
車退回去﹐我再重復一遍﹐把機車退回去。〞陳子威嘶聲咆哮。

  楊玉環泫然欲泣的絞著手指說:〞機車不能退了。〞

  〞哪有這種事﹐大不了機車還給他﹐訂金不要。〞陣子威心想訂金的金額不大﹐損
失一點就算了。

  〞小環﹐車在哪里?我叫總務室的人牽去退。〞

  〞呃……子威﹐車子不能退﹐因為車款我已經全部付清……〞她忸怩不安的說。

  辦公室陷入一陣沉默。

  陳子威無奈的嘆口氣﹐〞天才﹐第一次遇到你這種做事不三思而後行的人。〞

  〞子威﹐〞楊玉環可憐兮兮的靠近他﹐〞你不要生氣嘛﹐當時我也想了很多﹐如果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騎機車﹐打死我也不會買的。〞

  陳子威拉她坐在自己腿上﹐將她遮住臉龐的秀發撥耳後。緩聲的說:〞我不是禁止
你騎車﹐只是台北的很亂﹐我擔心你的安全﹐如果是鄉下﹐路上車子不多﹐有輛機車代
步我不反對。小環﹐答應我﹐你若要去祭拜阿婆一定要有我同行﹐知道嗎?〞

  她點點頭。


            【第六章】

陳子威望著楊玉環﹐很慎重地開口:〞我看改天干脆讓阿婆搬家好了﹐找個環境
好一點的納骨塔安置。”

  〞不、不、不。〞楊玉環驚慌的拒絕。

  〞為什麼不要。〞他板起臉孔問。〞

  〞呃……呃……〞她扯扯前額的劉海猛想藉口。

  〞時候未到﹐所以……所以……〞支吾了老半天就是講不出個所以然來。

  〞什麼叫時候未到?〞他不懂。

  〞嗯----我沒有存夠錢替阿婆搬家﹐所以時候未到。〞她終究還是吐露真情。
'"我還以為是什麼大問題﹐〞他笑著搖頭﹐〞錢的方面由我負責﹐你不用顧慮那麼多。
〞〞不行﹐不行﹐親兄弟明算帳﹐何況我們非親非故的。”

  〞你在說什麼跟什麼﹐誰說我們非親非故?你不是我女朋友嗎?女朋友花男朋友錢
是理所當然的事﹐再說將來阿婆也會是我阿婆﹐何必分那麼清楚?〞

  〞還是不行。〞她很堅持。

  〞又有什麼問題?〞

  〞我想…我想﹐假如以後我們分手了﹐阿婆的安置費我不知何年何月才還得清。〞

  陳子威瞪她一眼﹐我甘心付出﹐你若不放心怕我賴你﹐我們白紙黑字寫下來拿去法
院公証如何?〞

  〞子威﹐這件事等我們關系穩定了以後再說好不好?〞她拉著他的手﹐可憐兮兮哀
求道。

  〞何必等以後?我們馬上去公証結婚﹐把一切都定下來。〞

  〞我才不要﹐你那麼兇﹐我怕被你虐待。〞她開著玩笑。

  〞我兇?你還沒看過我真正兇的樣子﹐我現在示范給你看。〞說完。他摟緊她﹐並
在她身上搔癢。楊玉環邊笑邊叫﹐還咬了他一口。

  〞哎喲!你咬我。〞陳子威甩甩被咬的手。

  〞活該﹐明知人家怕癢還在人家身上練五爪功﹐不咬你難消心頭之恨。〞她看著他
手背上的齒痕﹐笑得更得意。

  陳子威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很好﹐不咬你難消心頭之恨﹐這句話說得太好了。
〞他特別強調著。

  楊玉環驚覺情況有異﹐拔腿想逃卻已經來不及了。

  陳子威一手緊箍住她的身體﹐另一手將她的小臉固定住﹐性感而需索的嘴唇在她唇
上霸道地移動﹐狠狠的啃咬她的雙唇。

  一會兒後他放開他﹐見她雙唇微濕紅腫﹐忍不住伸手在她唇上輕輕撫摸著。

  〞痛不痛?〞他憐惜的問。

  楊玉環紅著臉搖搖頭。陳子威微笑著輕撫她的臉頰﹐慢慢地再靠過去吻她﹐這一次
吻得又輕又柔﹐專注得渾然忘我﹐連有人闖進辦公室都無所覺。

  當他們兩人停歇時﹐闖入者在旁大叫:〞安可﹐安可!〞

  兩人吃驚地望向發聲處﹐陳子威驚訝的大叫:〞小紀!〞

  楊玉環則害羞的躲進陳子威懷中。

  〞繼續﹐繼續﹐當我不在場。”小紀嘻皮笑臉的靠在辦公桌旁﹐戲謔道。

  陳子威挑了挑眉﹐大方地回以微笑﹐〞小環﹐應觀眾要求﹐臉抬起來﹐我們再表演
一次給他看。〞

  楊玉環不好意思的捶了下他的胸膛﹐跳下他的腿﹐〞我去泡茶。〞一溜煙地跑走了


  〞辦公室戀情﹐很辛福哦。〞小紀調侃道。

  〞是呀﹐你嫉妒嗎?〞陳子威不以為意的說。

  〞喲、喲。喲﹐久久不見﹐變得不一樣哦。〞

  〞哪里不一樣?〞

  〞你心里有數。〞小紀是指他的態度。

  上次見面時﹐冰塊雖解凍但猶帶寒霜﹐這次可回溫了﹐難得陳子威笑臉迎人。

  〞你怎麼進來的?〞他問。

  小紀吊兒郎當的回答:〞走進來的呀﹐你的秘書真好騙﹐三言兩語就讓我不經通報
混進來了。〞

  陳子威暗忖﹐這個秘書太失職﹐該換人了。

  〞你來有事嗎?〞他又問。

  〞沒事就不能來呀?聊聊天不行嗎?嘿嘿嘿﹐這一次若不是臨時突襲﹐還真看不到
精采鏡頭﹐這下子你不會再告訴我說連邊都沒沾了吧?〞笑得好賊。

  〞去﹗無聊男子。〞陳子威啐他一口。

  〞沒辦法﹗〞小紀雙手一攤。等了一會兒﹐見陳子威沒再任何表示﹐不禁大叫:〞
嘿﹗﹐罵我無聊男子後就沒下文了﹐未免太爛了吧。”

  〞不然﹐你還想我罵你什麼就明說吧﹐你知道的﹐罵人的詞藻我懂得不多。〞其實
陳子威明白他的意思﹐但他故意不提。

  〞少來了﹐子威﹐裝傻不是你的才能之一﹐乖乖老實招供。〞小紀使出絕招﹐拿出
行動電話在他面前晃了晃。

  陳子威大皺其眉﹐〞奇怪﹐世上怎麼會有你這種人?〞

  〞好奇心人皆有之﹐我只是對你的新聞特別感興趣。〞

  〞小紀﹐你該不會是暗戀我吧?我可事先聲明﹐我對同性不感興趣喲。〞

  小紀擺了一個非常女性化的姿勢說:〞我倒希望我是同性戀者﹐那我就有十足的理
由纏住。〞忽地又粗聲粗氣地說:〞陳子威﹐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陳子威把臉一抹﹐心想自從和楊玉環在一起之後﹐自己的威嚴有逐漸遞減的趨勢﹐
以往自己臉色一擺出來﹐都會便那些不識相或多事者噤若寒蟬﹐如今功效似乎不比以前
﹐尤其是針對小紀﹐他以前是不會在自己面前這麼三八的。

  忽然﹐他聽到一種細微的聲音﹐整個人震了一下﹐轉頭一看﹐小紀拿著行動電話在
他耳邊按鍵。

  陳子威倏地出手搶奪電話﹐被小紀閃了過去﹐沒搶到。

  〞你在做什麼?〞陳子威大吼。

  〞你說呢?〞小紀笑吟吟的往辦公桌上一坐。他嘆口氣無奈的說:〞我和小環還在
第一階段﹐如你所看到的﹐滿意了嗎?〞他譏諷的問﹐心想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總也有
逮到機會報復的一天。

  ‥天呀﹐進度真慢﹐你不會是有所隱瞞不好意思說吧?〞小紀意有所指的暖味一笑


  〞小紀﹐別得寸進尺。〞陳子威冷眼掃射過去。

  小紀知道開玩笑要適可而止﹐否則陳子威可會翻臉不認人﹐他舉起雙手作投降狀。

  楊玉環這時捧著熱茶走進來﹐看到小紀高舉雙手﹐忍不住取笑道:〞干嘛﹐我是端
茶進來又不是持槍搶劫﹐我保証絕不把茶淋在你頭上﹐你可以把手放下﹐不用投降啦。
〞小紀尷尬的放下手﹐悻悻然地摸摸鼻子。

  〞我倒希望人能把茶淋在他頭上。〞陳子威不安好心、咬牙切齒的說。

  小紀趕忙接過她手中的茶杯﹐不怕燙舌的大口大口喝完。

  〞你這麼渴啊﹐要不要再倒茶給你?〞楊玉環取回空杯子問。

  〞不用﹐不用﹐目的達到我要走了。〞他怕被人暗算﹐邊說邊倒退的走出辦公室。

  〞子威﹐你朋友好奇怪哦﹐每次我一次出現他就匆匆離開﹐我有那麼可怕嗎?〞

  〞別理他﹐那個人有毛病﹐下次再見到他不要讓他靠近你。〞他把小紀得像毒蛇猛
獸一樣。突然﹐陳子威想到有一件事要告訴她﹐於是拉她入懷﹐雙手圈住她的腰說:〞
小環﹐德國分公司臨時有狀況﹐我必須過去看看﹐今晚我搭十點十分的飛機離開。〞

  〞你不帶我一起去嗎?〞她感覺像被人拋棄一樣﹐可憐兮兮的問道。

  〞我很想帶你去﹐可是臨時來不及辦簽証﹐等我回來再給你辦商務簽証﹐下次你就
能和我一起出國了。〞

  〞你要出國多久?〞尚未分離﹐她已開始依依不舍。

  〞我估計最久一個禮拜﹐我會盡快趕回來。〞他撫著她柔順的長發。〞好了﹐快到
下班時間了﹐我們先回家收拾行李﹐我必須提早一個小時到機場check-in。〞

  回到住所吃過晚餐並收拾好行李﹐陳子威在等公司派車來接他去機場的空檔﹐交給
玉環一封信並解釋其內容。

  〞小環﹐以前我們不管去哪里都是同進同出﹐這次因我有事要獨自行動﹐才讓我察
覺到自己忽略一件重要的事﹐這封信你收好﹐因時間上太匆促來不及請律師列為正式文
件﹐不過他一樣具有法律效力。

  〞〞你在說什麼我不懂。〞楊玉環打開信大略看了一下。〞寫得好像遺囑哦。〞

  〞沒錯﹐所以你要仔細收好﹐等我回來後我會把它交給律師列為正式文件。〞

  〞我不要﹐要出門了淨說些不吉利的話。”她生氣的塞還給他。

  〞小環﹐收好。〞陳子威板起臉孔﹐〞我答應阿婆要好好照顧你﹐這次出差能順利
返回是最好不過﹐若不幸出了意外﹐以後你的生活才有保障。我信上有交代我父母﹐若
我出事要好好照顧你﹐他們看完信之後會照顧你一輩子的。〞尚未說完﹐楊玉環已一把
鼻涕一把眼淚的哭出聲。

  〞你不要去嘛……〞她哽嚥地哀求。

  〞小環﹐我這是未雨綢繆﹐又不是生離死別﹐你不要哭嘛。。他隨手抽了張面紙;
〞來﹐把眼淚鼻涕擦一擦。〞

  楊玉環接過面紙隨便抹了一下臉﹐忽然門鈴響起﹐陳子威走到門邊按下對講機﹐〞
請問是哪位?〞

  〞總裁﹐公司派我來送您去機場。〞接送人員回答道。

  〞好﹐知道了﹐請等一下。〞陳子威走到玉環的身邊﹐又抽張面紙抵在楊玉環的鼻
子上。

  “鼻涕沒擦干淨﹐用力。〞擦完鼻涕後對她說:〞車來了﹐在家記得想我﹐到德國
我會打電話回來。〞他匆促的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提起小行李及公事包出門。

  楊玉環站在門外﹐紅著眼睛向他揮手﹐目送他離去。

  陳子威在高速公路上假寐﹐他閉著眼想好好體息一下﹐腦甲卻浮現未出家門時的景
象﹐畫面像極了爸爸在安慰女兒﹐這一生認識這麼多的女人﹐也只有玉環最是真情流露
﹐為了他安危哭得不計形象。在這世間有太多虛偽的人﹐他很高興自己尋得這一個〞真
〞的女人。

  楊玉環節儉成性﹐當初搬家時﹐順道將未拆封的整箱泡面搬到陳家。

  陳子威臨時出差的這段時間﹐楊玉環心想自己獨自一人不必麻煩傭人做飯﹐隨便吃
吃即可﹐於是一連五天三餐都吃泡面打發。〞

  陳子威在德國工作進行得十分順利﹐因而提前回來﹐他回國後見到楊玉環﹐出口的
第一句話竟是:〞

  要命﹗〞他端詳她的臉﹐氣急敗壞的問:〞我不在國內的這幾天你吃了什麼?你看
看自己﹐面黃肌瘦的﹐臉頰都陷下去了。〞﹒

  〞會嗎?〞她攬鏡自照。〞除了感覺褲頭寬松些外﹐倒不覺得有你說得那麼嚴重。
〞然而事實就有陳子威說的那般嚴重。

  陳子威眼見自己以前努力喂食楊玉環的成果功虧一簣﹐心中的挫拆感是無法用言語
形容的﹐他體認到一項事項﹐就是楊玉環的身體構造與常人不同﹐胖得慢﹐瘦得快﹐減
肥中心肯定是做不到她的生意。

  他無力地嘆口氣﹐〞真希望把你當豬來養。〞回國後休息不到半天﹐陳子威很快地
又回到公司投入工作﹐直至下班時間到了他才有空喘口氣歇息一下。

  冬天的夜降臨得快﹐早晚溫差大﹐楊玉環坐在位子上猛打噴嚏。

  〞怎麼不穿外套?著涼了可不好。〞陳子威關心的問〞今天早上急著去機場接你﹐
忘了帶外套出門﹐何況早上還出大太陽呢。〞說完又打了一個噴嚏。

  〞你喲﹐迷迷糊糊的總讓我操心﹐真不敢想像阿婆去世後你是怎麼過日子的﹐自己
小心些﹐我沒辦法時時刻刻盯著你。〞他將自己的外套遞給她。

  〞我穿了你怎麼辦?〞她又遞給他。

  〞我壯得跟牛一樣﹐身上的脂肪也比你多﹐足夠御寒﹐況且我剛從德國回來﹐那里
比台灣冷多了﹐台灣的氣候對我來說可算溫暖。總之﹐你不用擔心我﹐快穿上外套就對
了。〞

  楊玉環確實感到有點冷﹐便將外套穿上﹐她穿好後候地〞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想到你的外套常常穿在我身上。〞她好玩地將過長的袖子甩呀甩
的。

  陳子威聽了也笑道:〞好像是有那麼一回事。說到外套﹐我突然想到在我出國前﹐
我原本要帶你去添購一些衣物﹐恰巧被公事耽擱了﹐等一下我們回家時順道去采購一番
。〞

  〞拜托﹐別一回來就花錢﹐我又不是沒衣服穿﹐只是放在家里忘記帶出來罷了。〞

  〞我知道﹐可是你就這麼幾件衣服穿來穿去不膩呀?老是T恤、牛仔褲﹐偶爾也穿
穿裙子嘛﹐何況你有一雙美腿。〞他調皮的眨眨眼。

  〞可是﹐一想到要花錢買衣服﹐我就心疼呀﹗〞她手捂胸口﹐五官皺在一起﹐好似
真的心痛不已。陳子威嗤笑道:〞花我的又不花你的﹐心疼個什麼勁?你呀﹐現代守財
奴一個。〞

  她不在乎的笑笑﹐〞隨你怎麼說﹐反正我不花這種錢﹐不管是誰的都一樣。〞

  雖然如此﹐他們用畢晚餐後﹐她還是被陳子威拖去買衣服。他刷卡付帳買得高興﹐
然而她卻一副苦瓜臉。

  隔日上午﹐楊玉環感到身體不舒服﹐但還不至於賴在家里不能上班﹐到了下午﹐她
覺得頭有些昏昏沉沉。全身酸痛。

  〞子威﹐我腰酸背痛﹐尤其是肩膀和脖子﹐肌肉僵硬得像石頭﹐你幫我捏捏按摩一
下好嗎?〞楊玉環將辦公椅推到陳子威身邊﹐坐下背對著他。

  〞怎麼了﹐感冒了嗎?〞陳子威放下手中的文件幫她按摩著。

  〞好像有一點。〞她咳了幾聲。

  〞走﹐我帶你去看醫生。〞他拿外套准備外出。

  〞不用了﹐小毛病﹐休息一下就好﹐剛剛你幫我按摩﹐現在舒服多了﹐我去房間小
睡一下﹐下班時叫我起床。〞她緩緩起身﹐蹣珊走進房間內睡覺。

  下班回家後﹐楊玉環一古腦的鑽進房內繼續睡﹐連晚餐都沒起來吃。

  半夜時﹐陳子威若有所感的醒過來﹐看看時間凌晨四點多﹐他打算繼續睡﹐但翻來
覆去總睡不著﹐他心想去小環的房間看看她身體好些了沒﹐自己也好睡得安穩此。他取
出備用鑰匙打開她的房門﹐躡手躁腳的靠近她床邊﹐在昏黃燈光下注視她的容顏﹐她睡
得好熟﹐唯獨呼吸急促了些。

  突然﹐楊玉環翻個身﹐被子略微滑落並咳了數聲﹐但沒醒過來。

  這一舉動嚇了陳子威一跳﹐怕她突然睜眼醒過來﹐一時誤會自己﹐那可糗大了。

  熟睡中的她又咳了數聲﹐陳子威小心翼翼的提起被子將她蓋好﹐手不小心觸碰到她
的臉頰。

  ----好燙﹗他大膽的將手放在她額再次確認。不得了﹐燙得驚人﹗〞小環﹐小環﹐
醒一醒﹐小環。'陳子威搖著她的肩膀急喊。

  楊玉環微微睜開眼晴又閉上。

  〞小環﹐醒一醒﹐起來穿件衣服你發高燒﹐我送你去醫院。〞他再度叫醒她。

  楊玉環半睜眼欲起身﹐卻手足無力的躺在床上動不了。

  〞子威……我全身無力爬不起來。〞接著又是一陣咳嗽。

  〞沒關系﹐你先躺著﹐我去備車馬上回來。〞陳子威以跑百米的速度沖回臥房換件
便服﹐又奔向車庫將車子開到大門前﹐然後急急忙忙的沖回她的房間﹐隨便取了一件大
衣將她包住。他橫抱起她出門。凌晨路上車輛稀少﹐陳子威連闖幾個紅燈被巡邏警察攔
下。

  四名身穿防彈衣的警員來到車門邊。〞先生﹐麻煩你的駕照借看一下。〞

  〞對不起﹐我急著送病人去醫院﹐駕照先給你﹐晚一點我再去警察局領回。〞陳子
威從皮夾內抽出駕照遞給警察﹐欲踩油門離去。

  〞等一下﹐她怎麼了?:警察見坐在他旁邊的女人癱在椅子上﹐懷疑她是否為煙癮
﹐便進一步查問。

  〞她發燒了﹐警察先生﹐我趕著送她去醫院啊﹗〞陳子威著急地喊道。

  〞發燒﹗〞警察愕然﹐〞只是小毛病用不著連闖紅燈吧。〞他頗不以為然。

  〞小毛病了〞陳子威怒吼﹐〞你們耽誤病人送醫﹐她若感染其他並發症﹐我會到警
署告你們﹗〞語畢﹐不管一切後果﹐油門一踩﹐車子飛沖出來。警察們聞言急忙上車﹐
疾速追上前去為他開道。

  急診室里﹐楊玉環躺在其中一張病床上。、陳子威如守護神般地站在她旁邊﹐目不
轉睛地注視護士的一舉一動。

  〞醫生怎麼還不來?〞他心急的問。

  〞醫生在替車禍病患縫合傷口﹐馬上就過來﹐你等一下。〞護士面無表情、語氣冷
淡的說。

  急診室的護士對於病患家屬的情緒反應幾乎已到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境界﹐像感
冒發燒這等小毛病﹐她們根本不放在眼里。

  陳子成對護士漠不關心的態度氣得牙癢癢的﹐正要開罵時﹐一名雙手沾有些微血漬
的醫生走過來﹐拿起楊玉環的病歷表看。

  〞替她打支退燒針﹐然後吊瓶點滴。〞醫生對護士說﹐並在病歷表上寫了幾個字﹐
放下病歷表又急忙的走了。

  陳子威握著楊玉環蒼白的小手﹐瞅著護士機械化的替她打針﹐針一刺下去﹐楊玉環
的手疼痛地微微收縮。陳子威感覺到了﹐他輕聲安慰道:〞忍耐點﹐一下就好了。〞

  護士注射點滴後﹐從病歷表上撕下一張黃單交給陳子威﹐叫他去藥房領藥。

  〞小環﹐我去領藥馬上回來。〞他交代一聲即前去領藥。

  點滴打完﹐楊玉環也退燒了﹐〞他們便出院回家。

  回到家已經早上六點半﹐陳子威稍微休息一下﹐同樣在八點准時出門上班。他不放
心楊玉環待在家由傭人照顧﹐於是帶她到公司﹐一邊工作一邊看護。楊玉環在公司除了
偶爾被叫醒吃藥之外﹐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

  傍晚下班時﹐陳子威進房要抱她起身回家﹐發現她又發燒了﹐體溫比早上那次來得
滾燙﹐他慌慌張張地抱她下樓﹐開車前往公司附近的大醫院。急診室里人來人往﹐就是
沒有醫生或護士過來看看病人﹐陳子威急得不得了﹐眼光在人群中搜索有無空閒的醫護
人員。忽然他眼睛一亮﹐在人群中看見一位熟識的朋友﹐他急忙跑過去叫住那個人。

  〞耀文﹐見到你太好了﹐快快快﹐幫我看看我的女朋友怎麼了。〞陳子威拉著他去
看楊玉環徐耀文幫她量了體溫。

  〞天呀﹗四十度半﹐老兄﹐你怎麼搞的﹐燒到這種程度才送醫院﹐再多個幾度就危
險。〞他邊說過注射退燒針。

  陳子威把楊玉環的衣袖卷起﹐緊張的問:〞現在怎麼辦?〞

  除耀文幽默的回道:〞打退燒針羅。〞

  他彎腰替楊玉環做靜脈注射。

  〞該死!〞插進去的針又抽出來﹐徐耀文重新來過。〞可惡﹐找不到血管。〞針又
抽出來。

  陳子威見他在小環手肘上連刺兩、三次﹐好為她感到心疼。

  〞耀文﹐到底怎樣了?〞

  徐耀文頗為尷尬的笑笑﹐〞不好意思﹐太久沒有為病人打針﹐技術變差了。〞他向
一名護士招手她過來。〞Miss李﹐麻煩你替她打支退燒針。〞

  陳子威聽徐耀文的話﹐恨不得用繩子勒死她了﹐可憐的小環白挨了幾針。

  徐耀文見陳子威一臉兇相﹐轉而對護士交代幾句話便找藉口開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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