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天了

今天是農曆的立冬

台北的天空 偶爾飄散著雨絲

跟我沉甸甸的心情相互呼應

阿嬤中風住院的第28天

我總是台北台中兩邊跑

常常待在醫院 一待就是好幾天

也在醫院見識各種人的晚年百態

以及....現代人的冷漠.....

親情似乎不再重要了

是嗎?




我無法忘記這些日子的畫面

第一次在醫院看見雞皮鶴髮的她

無法言語 也無法動彈的她

看著她閃爍的眼神 去猜想她想甚麼

再慢慢的從她 口中聽一些模糊不清的字句 

去猜測她想表達甚麼

她住院的第三天

她的媳婦並已經做好決定

要送到療養院去

看著他們那些二代的表演

是真情?還是無情?



夜裡的市立醫院 非常不像醫院

比較像是災難現場

時不時 有著睡隔壁床的奶奶 

因內心的不安作祟吧

一會按警鈴 一會喊救命 一會又哭訴家人不孝

整個夜裡 同房的均無法入眠 

好幾夜  直到那位奶奶轉出院

我待在醫院看著那位婆婆的親屬

不禁搖頭感嘆

婆婆93歲 仍是非常有元氣

可是 婆婆的家人 每天只來待個三五分鐘就丟下她了

每天夜裡 婆婆按著警鈴 喊著救命 哭著睡著

那些心情 是多麼悲痛

我看著阿嬤 我不捨她也會這樣

她是個很會為人想的好長輩

總是被麻煩人家 寧願自己苦的人

她有意識時 常常在半夜

初期入院  感染到感冒

會常常咳嗽

有時 看到我縮在地板的毯子上睡覺

會努力不咳出聲音 怕吵到在睡覺的人

冷了也不說 總是把自己捲成一團

熱了會想辦法把棉被弄開

這些貼心的舉動 總讓我啼笑皆非

這些日子 陪伴在她身邊

看著她越來越進步

卻又對 二代們做的決定感到心寒

今天 我又回到她身邊

看著她住在等待療養院所暫住的病房

除了有蟲之外還有小強

再也沒有其他人

她變得好孤單

總是不停的說些自暴自棄的話

意識比往常更加清晰許多

我用著極破爛的閩南語打趣的跟她說

你不是說過要看我嫁的比阿姐還要好嗎?

她卻回了我一句

妳阿摩麥價啊

我笑笑得跟她說 

有啊 等十年之後才要嫁 妳還要多陪我十年

看著她也開心的笑了

我才不再擔心了

剛剛還在跟我爭奪鼻管

現在也乖乖入夢了

我現在只希望她健康復原

別被送去療養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