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啡色和乳白色交織場景,午後的陽光透過半開的折簾斜射而入,D坐在對面吃著牛排。在這間餐廳一向喜歡點冰焦糖拿鐵,特別之處在於中層的濃縮咖啡和散不掉的奶泡。D的牛排盤上有著小碗狀的五穀米飯,但我知道他一定不會碰,跟大部分的人一樣,排除模式外的事物。
一邊攪拌著咖啡,同時問著D關於隔天將要結婚的感想。「不管是否奉子成婚,畢竟兩個人在正面發展下而結婚,通常都會想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D說沒特別的感覺,因為兩個人早預期到現在的狀況。
調整了一下略短的吸管,微斜著頭看著隔三桌旁的一個大眼、高挑女服務生,品味著濃厚的咖啡、牛奶、焦糖的混合感。有些話沒有說出口,只是看透了D的內心,也不需要再說出口。
因為背景因素,雖然才19歳D並沒有經濟壓力,甚至上一輩完全因為有了孩子而很快的讓D結婚。然而D這輩子都矛盾於反抗上一輩的壓力又依賴著家裡經濟,漸漸地,從反抗變成消極的等待。
D問我是如何讓上一輩放手。
轉過頭看著D「因為我什麼都不要。」
D的眼睛閃開我的眼睛,雖然他不曉得我看透了他。
那位大眼高挑的女服務生送上第二杯焦糖拿鐵後,聽著飯後飽足的D說著明年補宴時要開多少桌,看著D飛揚表情背後隱藏的軟弱無助。
攪拌著咖啡,回味著曾經類似的惶恐,然後跌落深谷中的領悟,走過一段一段十字路,雖然不能肯定不會在某口路口轉彎,只是少了一份無謂的堅持,或許人總需要在承認失敗後才會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