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悄然而至,潮濕了夜晚,潮濕了思緒,潮濕了心扉。每當夜幕降臨,潛在心底的悵然便拉開了帷幕,幾乎在同一時間交錯,夜色的美麗與心中的憂傷並存,無言中思緒籠罩清秋,蔓延到頭上一彎冷月。也許人倦累了可以閉上眼睛,將一切美好的憧憬寄予夢中去虛幻的成全,將一切憂傷和痛苦在無知無覺中休眠。那麼,這個無人痛惜的夜晚,一彎清寒的冷月,卻又是如何孤獨的離去?聽著淒美的歌,那甜甜的曲子淌過心尖,其實旋律並不傷感。只是在這深秋的季節裡,有股思念就如那秋風,瑟瑟地直入毫無防備的心房,夜,好涼。
這個世界,靜靜地想想其實很美麗。我有一雙清澈的眼睛,可以慣看風花雪月,可以微笑,可以流淚;我有一雙堅實的腳步,可以穿越大漠大海,可以馳騁,可以丈量;我有一雙勤勞的雙手,可以採擷時光歲月,可以緊握幸福,可以淺釋煩憂。愛到深處,已經無語;等到深處,已經無心;痛到深處,已經無淚!忙碌着,奔波着漸漸是生活;思考着,溫暖着漸漸是習慣;堅持着,淡然着漸漸是胸懷。曾經的,遺忘的,擁有的,在這個冬季,在這個雨裡,在這個有風的雨裡。世界有你有我,美麗在我們的心靈!
窗外,天好黑,雨好大,窗戶上早已積了水。我沒有去推窗,我也不想把這個世界看得太分明。我只想認真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寫些屬於自己的文字。習慣了在自己的舞台上演繹一場獨角戲,我就是這場戲的主角,為自己寫下故事,為自己導演情節。順流直下,逆流而上,朝雲看晨曦,暮雨傷清秋,悲中泣,喜中笑,聚也依依,散也依依,唯自己可知,唯自己能懂,任憑世事如何變遷,任憑人潮中如何擁擠,只望留下這一方小小的舞台供自己盡情揮舞,直到落下帷幕。
夜色攪了思緒,只是不知你柔情的心扉是不是只為我打開?入夜,霓虹閃爍,憂傷的情緒藉着夜色在肆意的氾濫,麻木的靈魂似在做着迴光的返照。我如無病的戲子唱着謝幕前的最後呻吟,淒淒然,幾欲瘋狂,又欲心碎,只是台下沒有掌聲,我唯一的觀眾,也已退場。殷殷我心,悠悠爾思,容我在秋涼的夜晚一個人獨自苦嘗那用酸淚泡製的文字。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是格外寂寞,空曠的大床,沒有一點溫度,窗外隱約的嘈雜聲,顯得那麼清晰。窗外的吵雜的喧鬧聲似在對我唧唧,是在嘲笑我的痴狂。
喜歡初冬更迷戀頭上一彎冷月,這初冬的夜晚讓我可以靜下心來,遠離世間的紛塵俗念,還有心靈深處的晦澀和沉垢,沒有人會窺探我的心事,沒有人會打擾我在靜處中修復經年殘留的傷口,就這樣踩在滿是落葉的路上,把心裡那些愛的,恨的,痛的,碎的,或捂在胸口痴想或丟在風裡遺忘。且讓夜風拂來,聆聽那風中的聲聲嘆息,嘆韶華遠去,嘆落紅無情,嘆得才下眉頭又上心頭,只將自己寂寥的身影藏在初冬的夜色中,滿腹心事點點滴滴說與一彎冷月知道。
寂夜尋夢,夜半聽雨。我寫文買醉,只為求接續昨夜還未及傾訴就突然消逝的夢境,許多溫情卻無處安放的錯落的文字,只好學精衛用來填心海。若有天長,三生石上怎除名?若有地久,滄海如何變桑田?我知,天使不是笨蛋。你不是天使,卻比天使更天使。我不是笨蛋,又比笨蛋更笨蛋。一語點不醒我的痴,一讖解不了你的蠱,一文釋不了你的疑,一曲唱不盡我的愁。奈何!奈何?只是,我,早已習慣了用文字去舒解自己的愁緒。
你只紅塵一笑,卻已耗盡了我一生的筆墨與心血。夜靜如水,冰冷得有些讓人泛疼。今夜,只與青燈單約,對影成三;今夜,就讓淺憂的枝蔓爬滿我落寂的心房;今夜,就讓暖心的記憶,深情的斷章,如夢般的滑過眼前,漫過指尖。沒有了你,我的心空整日陰雨,自是不會再有晴天。孤身獨影,天涯飄塵,淡墨買醉,唯求淺醉,卻何深醉?飲不乾的相思,托不起的心重,理不清的思緒。心悸的文字沖不淡心痛的憂思,多少次曾自問,你可是我前世失落的蓮子,如是,今世怎又會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