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刮得腦袋發漲,貼篇往年的舊作小小說做抵,也間接坐實了,人永遠不會只有一種面向的千古真理。
要這麼做之前,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想了許久。
要不是,要不是那個女人笨到執意不退讓,笨到還看不清楚她在這場戰爭裡決意要捍衛領土的決心,她其實也不敢這麼做的,那個女人看起來嬌嬌弱弱,除了看起來我見猶憐之外,哪一塊爭贏過她?這一下總該要死心了吧。
洗完澡,換上那件白色蕾絲睡衣,朝耳後噴了幾噴j'adore,用手掌幫自己的臉頰打出一抹淺笑,右手手心握著手機,裡面叫出的號碼只消一個鍵就能撥出,「我是為了所愛的人做對的事。」她走出蒸氣氤氳的浴室,望著昏暗燈光裡因醉酒而發出微鼾聲音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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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著手機,她不由得心急起來,一方面是,男人臨時從她這兒給叫回那女人的身邊,後續怎麼,她想他應該會撥個電話過來說明白的,上回在他們的家,那女人先是假裝正氣凛然的訓了她一頓,然後又眼睛彷彿冒著火的一路把她瞪出他們家大門,在那女人眼裡,她是個純粹的第三者,可是一開始她是不知情,現在要撤退,她做不到也不想做到,況且男人的態度是明顯向著她的,他要她。
再看了一下電話,她還著急著另一樁,她自己的雙胞胎姐姐也遇上麻煩,她們從小感情就好,連手機號碼都刻意辦了相差一碼的,姐姐今天也要跟姐夫攤牌,聽說那個囂張的小三連孩子都懷上了,姐姐昨晚氣若游絲的跟她說,如果這個家姐夫不要了,她就連命也不要了。有時她真不知要怎麼跟姐姐說她現在的事,她被一個外面的女人拆散了家庭,而她,身不由己的竟也做了同樣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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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醉,至少沒醉死。當她說要我回家來談談時我就知道她想做什麼,現在躺在床上,我不想動,但我聞到了那瓶我帶回來送她的香水氣味,絲質的裙擺拂過我腳邊我也有感覺。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我是很愛她,曾經,但現在,那個女人的柔弱和全心的柔情,我一點都不想捨掉,最好讓自然法則發展,看誰拉鋸的久吧,既然我決定不了就不要再煩我,我只想躺著,不打算動了,妳們愛怎麼辦怎麼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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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手機悄悄放在床頭,輕柔的開始解開男人身上衣物,她不由得回想起早年相識之初,男人很喜歡她在人前看來氣質嫻雅,人後對他卻像頭母獅般的狂野,她知道如何在最短的時間挑起男人的情慾,知道如何侵占他的敏感,她跨坐在男人胯前,雙手開始重覆著那些曾經使她心蕩神馳的過程,男人開始有了反應,她得提醒自己,這是戲,給人「聽」的戲,戲是假但情是真,所以還是得把真實的情緒表露出來,呻吟喘息都得做足,雖然感官正因為內心的矛盾逐漸為難而麻木。
她緩緩的將男人的硬挺進入她之時,悄悄按下手機的撥出鍵,壓低聲音:「是我,聽好!」男人的喉頭因快感而濃重嘟噥著,她知道,男主角有責任要唸好台詞才能成事,她用身體上下來控制進出的淺深,趴身在男人耳邊:
「親愛的,你愛我嗎?嗯?」
「愛....嗯....」
「那我是誰?你愛的是誰?」她深深的往下一坐,一股衝擊的酸漲感也竄進她下腹,忍不住嚶嚀半聲就趕緊僵住,關鍵字!她要男人吐出勝利的關鍵字!
她加快自己扭動的速度,甚至輕囓他胸前的敏感處,「你愛的是我對吧?我是誰?啊?說呀!喊我的名字!」
男人的低嘶與暗吼完全無法如她所願的湊出她想要的那個答案,她覺得自己快要被撕裂,一半是浸淫在身體的誠實中享受著許久未有的歡愉,一半,她得抗拒並保留清醒去完成這項計畫,男人開始弓起身子迎合,她把手機通話孔靠近男人嘴邊,一陣急速的震蕩之後,一聲縱情的低喊隨著熱流對著黑暗爆發出了來:
「妳!!!!」
手機的那一端,也有一樣聲嘶力竭的哭喊, 巍巍顫顫的手轉過話機一聽,下意識的看了適才的撥號,她錯按了最後一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