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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半夜醒來
作者: 魚缸沒豬公 日期: 2012.06.18  天氣:  心情:
夜深

寂靜 無語

穿外透著些許魚肚白 誰知道呢 這座都市裡有著太多不必要的燈光與光害

只是 聽覺上 人也是睡的 狗也是睡的

搬到這座社區後 第一次有如此安靜 安靜到有點令人窒息

卻正是我最愛的那種安靜

只剩下一絲絲機器運轉類的噪音

其他情緒類的噪音 毫髮全無




床頭有隻沒表帶的夜光表 翻了出來 果然才四點半

肚子絞痛

難怪我會醒過來

沒戴眼鏡就去上廁所

朦朧中

想起四五歲的時候

剛剛搬到新宿舍

還沒上幼稚園

那個悶熱的夏天

經常鬧肚子痛




民國六十三四年

是個相對安靜停滯的年代

沒有鼠疫跟霍亂

不過也沒有聽過腸病毒跟輪狀病毒


一個也是很安靜的午後

也是痛醒過來

痛到一個四五歲的小孩無法忍受

我哭了出來

吵醒了身旁的母親

母親沒說甚麼

起身走出房間做事

那段記憶的最後一個片段是

母親從走廊上透過窗戶

給了我一個冷漠的凝視



從此我就盡量不倚賴媽



很多年以後

我才領悟到

媽那時也不過是個三十歲出頭的少婦

夫婿整天工作

雖然懂些醫術

也全是課本上看來的

豬丹毒要用哪些藥來治

口蹄疫又該用哪些藥來治

恐怕哪一種是細菌性 哪一種是病毒性

老爸當時也不見得清楚吧

何況老爸並不在家

老媽除了帶我去醫院之外

恐怕也是無法可想

而那時候的醫療技術

回頭想想

也就只有絞腸痧這類名詞

至於怎麼治

恐怕也是讓小孩哭上幾天罷了





我錯了

上完廁所數分鐘後躺下時

大街上傳來計程車司機的爭吵聲

那片夜深如水的寂靜

終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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