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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無聊ㄛ 《前一篇 回她的日記本 後一篇》 戀人未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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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迷戀
作者: 〝﹄守護﹃ 幸福 日期: 2008.01.28  天氣:  心情:
她在組織中擁有崇高不可侵犯的地位,
與領導人的關係只能以樸朔迷離來形容,
一直以來她都是獨自一人品嚐悲傷,
直到遇見一個善解人意的好男人!
她原本的計劃是設個桃色陷阱測試他,
沒想到不小心失足陷落的反而是自己,
明知污濁的靈魂只適合待在地獄,
然而面對他的溫柔和那段難忘的回憶,
就算要她說出隱密的禁忌亦心甘情願……
他以對女人冷漠、對敵人無情聞名卻時時刻
刻被一雙紫色瞳眸纏繞著,
好不容易再次重逢。
她已忘了他。無妨!這次絕下讓她輕易從他
身邊逃開,
逮著她的弱點一步步誘她走進陷阱,
讓她眷戀他的懷抱和氣息缺他不可,
用無限的溫柔與溺愛軟化她冷硬的外表,
儘管她周邊似乎隱藏著難解的危機,
他亦義無反顧的沉淪在她的魅力中——



【第一章】





楔子
  河水干涸,大地龜裂。

  草木枯萎,橫屍遍野,蛇、蛆、鼠、禿鷹在死屍身上盡情啃食。

  風冷颶颶的吹,滿地的亂石枯葉隨風飛揚,忽遠忽近的鬼笑聲聽在耳裡倍覺毛骨驚
然。

  一片的蕭索淒涼……歡迎來到這令人極度恐懼的國度!這裡叫做——地獄。

  傳說,這就是黑道帝國“地獄”的名稱由來。

  地獄,一個由日本發述,跨越國際的黑道帝國,屹立全球百年之久。它的一切就如
名字般令人覺得森冷神秘。

  在任何一個地方,只要提到“地獄”兩字,無人不打從心裡發寒、肅然起敬。但卻
沒人知曉它真正的創始人是誰!其旗下不僅有兵邪將狠的黑道組織,還包括了一個足以
左右全球經濟的企業體,子公司遍布各行各業,許多公司裡的小職員甚至不清楚自己已
為地獄工作。

  地獄並不是個維持正義的黑道仲裁者,內部沒有絕對的對與錯,“強者生存,弱者
淘汰”一直是地獄裡的不變信仰。因此世界各國的黑道組織皆因它的強盛而瓦解,俯首
稱臣。故有傳聞;隨便一名地獄幕僚便坐擁十數個國家的生殺大權;舉凡其所作的決定
無人敢質疑。

  事實上,熾熱紅焰中一條黑龍狂妄怒吼的圖幟正在四處狂燒、蔓延、掠奪。更有人
信誓旦旦的說:地獄的觸角早已深入各國各個角落,不論政壇上、商業圈、金融界,乃
至於與其對立的警界,都有它絕對的干預能力,全球的菁英分子早已被其囊括,以致勢
力龐大。

  雖說強者為王,但在地獄裡領導者的傳承仍是以創始者血脈一門為生,並無非傳長
子不可的規定,只要有才能者,不論親疏關係,皆可繼承。傳承儀式十分簡單,只要領
導者將地獄流傳下來的地位象征——彎刀交給下一位領導者,那人便可成為地獄的統治
者。

  在世界各國的隱密處必有一座名為地獄谷的莊園,即為地獄所設之總部,唯有位居
高層者方可進入。其各有專才任務及最高統領,並各自掌管著各大企業。

  墜落居,專司武器開發及製作,擁有強大的武力,以對抗入侵者及消滅叛徒為主要
任務;另外,只要出得起價錢,此居還接受各行各業領袖級保護及狙殺任務。

  邪鬼居,主司情報搜集、商業企劃,內部皆為電腦權威、商業奇才。和墮落居相
同,只要出得起價錢,它也接受各個面臨倒閉的企業體之挽救及竊取商業情報。

  修羅居,有全球最先進的醫療設備,最頂尖的醫界奇才。“沒有救不活,只有不想
救”一直是此居的最佳代言。

  御魂居,在地獄的階級之分中僅次於領導者,歷代以來一宜居住著領袖的妻妾子
女。唯有這一代,全被逐出地獄谷,而此居幾乎空了二十年,無上級指示無人可人。

  幽冥居,為地獄最高領導者所居住,唯有十分親近的人才有權利得知領袖之名,而
在地獄裡人人統稱“爺”。

  至今,地獄之火仍不斷的狂燒,擴張它的勢力,直至全世界在它無情的焚燒下毀滅
殆盡,成為名副其實的人間地獄。

  傳說仍是傳說,謎仍是謎;傳說使人更形畏懼,謎使人更想探索;地獄更添神秘,
更令人膽寒……



第一章

  一九八六台灣

  天是黑的,街道是黑的,風景是黑的,花草是黑的。

  他優雅的揚起嘴角,嘲諷的笑容嵌在一張俊美懾人的臉上。

  凌晨雨點,冷御神好興致的在這一片漆黑的大地散步,不為什麼,只是突然覺得黑
色很美。在這條無人的濱海公路上,他走走停停。暗黑的天空、無人氣的公路、詭魅的
氣息索繞而來,但他毫無所覺。

  輕輕的,慢慢的,從他身上飄出一抹冰寒氣息,以他為中心點旋繞著。

  他再度揚起笑容。

  迎著海風他甩了甩頭,久未修整的黑髮長至頸,襯得略嫌漂亮俊美的臉更顯陰柔。

  遠遠的,眼力極好的他看到一個黑色物體躺在路中央,判斷出那是一個倒地的人修
長的手指插在大衣口袋,沒有多余的同情心活在體內,冷御神打算閒閒踱過。

  最好是個死人,依他向來冷漠的態度,他才不管他人死活。

  直到一聲呻吟傳出,他才分了神,倨傲地居高臨下睨了一眼.結實的腿粗魯的踢正
那人的臉,好看個清楚。

  很顯然的,是個小黑人,全身上下一處不黑,無力的小手在昏迷中仍緊握著一只黑
色背包,烏黑亮麗的及腰長髮散亂的披蓋,襯得美麗小臉更顯蒼白。

  這張臉是屬於陽光的,他直覺認為。

  她不屬於這裡,不屬於漆黑桅橘的夜色。不見多年的惻隱之心狠狠被挖了開來,冷
御神拂開於小臉的發,攔腰抱起她,決定當一次富有愛心的聖人。




  好黑,她顫抖著,努力地想隔絕不斷傳來的淒楚哭聲。

  她覺得好熱、好熱,像是火燒般的痛苦,覺得哭聲主人的痛苦似乎感同身受。她想
喊卻喊不出聲,直到一雙冰冷的大手撫上她的臉時,才覺得舒服些。

  冰涼的體溫傳來讓她覺得好涼、好輕鬆,直想再痛苦的手,那是她再度失去意識前
曾真正對她好過,但她的心理記下這雙帶她遠離火焚痛苦的手,那是她再度失去意識前
的唯一想法。

  她還活著?

  輕輕的張開眼又疲累的閉上,如果能就這麼長睡不醒該有多好!

  “醒了就快滾。”低沉無溫的聲音揚起,男子背向她,雙腿盤坐在地,拿起酒瓶就
口,仰頭就倒。

  這不是她熟悉的地方!她震驚的睜開雙眼,但單是這個簡單的動作,就從肩頭傳來
劇烈的疼痛。

  她警戒地迅速環視一番,找到聲音的來源。

  男子大手一揮,甩開了手中的空酒瓶,倏地站起身,滿身酒昧地朝床舖走去。“我
再說一次,醒了就快滾。”

  去!著了什麼道,於嘛撿個麻煩回來!幫她將傷口上藥已是極限,他一點也不想再
看見她。

  “你趕我走,我偏不。”美麗的杏眼閃著詭異,她忍著肩上的疼痛,硬是與他唱反
調。

  “等我醒來,我親自攆你出去。”他狠狠的往床上壓去。

  一點也不在乎是否壓裂了她的傷口,就這麼直挺挺的將她壓在身下。笑話!床讓給
她睡了三天,他可睡了三天冷硬地板。

  她伸手輕拍他的臉,發現他早醉死了,無所的笑出聲,滿室溢滿她沙啞如車輾過的
聲音。身下的床單傳出腥味,艷紅的血色在純白的林單上暈開。

  她是不在乎流血啦,只是很想看看這男人醒來後看見血的模樣,那鐵定很好玩,細
瘦的手環上他結實的背,她決定再睡一覺。




  有多久沒睡得那麼熟了?冷御神盤腿坐在地板上,望著床上的纖瘦身影思索著。他
向來不易喝醉也少有宿醉情況發生,這該歸功於從小即參加各種宴會,然而從沒有一次
像這樣,他睡得很熟、很舒服。

  清晨,他在陣陣暖氣中醒來,熱烘烘的溫暖升高他向來就低的體溫,不由自主的抱
緊身下的小人兒,想汲取多一點的暖意,卻被濃濃的血味打斷。讓他不悅的重新包扎她
的傷口,再喚來服務生更換床單。

  他討厭腥味,非常討厭。

  “這是哪裡?清亮的稚音問道。經過一夜好眠,她精神不錯,體力恢復許多,雙眼
炯亮的望著眼前的人。

  “花蓮沿海的度假小屋。”聽那聲音明明就是個小丫頭,冷御神忍不住問道:“你
幾歲了?”

  問完才突如化石般定住。他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好管閒事了?

  “十歲。”小小的身子裹著被單下床,雪白的肩上劃著長長的血痕。“我餓了。”

  “當然,你睡了四天。”遞給她一盤食物,他心不在焉地盤算著替她帶些衣物。

  那道傷是刀砍的。

  這幾天台灣各大報的頭條新聞是——台灣黑幫大老在花蓮豪宅連屋帶人被炸得屍骨
元存,剛好是他發現她的那一天,讓人不得不猜測爆炸案與她之間有無關聯……而他順
道撿回來的黑色背包中,說巧不巧裡面正好裝著許多彈藥與兩把銀制手槍,尤其是銀槍
的槍柄處刻著人焰,火焰中尚有一條黑龍盤踞著。

  火焰黑龍……他當然知道那代表什麼,那是縱橫全球百年之久的黑道帝國——地獄
圖騰!

  “是嗎?女孩放下食物,側著頭看他。烏亮的發披散在她瘦小的肩頭,那股嬌憨柔
順的氣質,讓人想好好呵護她。

  “我要出去一趟。”冷御神拉回遊走的思潮,向來不離身的冷空氣悄悄竄起。他拉
開門交代:“別亂跑,台灣很亂,有癖好的人滿街是,美麗的小女孩很危險。懂嗎?”

  她快樂的揮揮手,順便送了個飛吻。“懂,你要快點回來喔!”

  直到他遠走她才掩上門,杏眼竟流露出不屬於十歲女孩的精光。

  因為她向來懂得在什麼樣的人面前扮什麼樣的角色。

  等到冷御神回來時,她已然裹著被單看遍周遭的環境地勢,盤算著如何離開。

  “拿去換上,”他冷淡的命令她。

  “好。”她回他個燦爛至極的笑顏,將那抹精明藏起,努力扮起十歲小女孩該有的
模樣。

  冷御神沉默不語的看她進浴室換裝,漂亮冷淡的眼閃過一絲疑惑。

  “好看嗎?女孩怯怯的站在門邊,慢慢移出來。

  很美。差點,他就要脫口而出。

  好奇怪,他一向對任何人都保持一道若有似無的界線,他冷淡慣了,卻又為何偏對
這來歷不明的小女孩特別呢!她一一一只是個小女孩呀!

  “我討厭白色。”她皺起可愛小巧的鼻,懊惱的看著自己一身夢幻的白洋裝。

  “很適合你。”奇怪,他的冷漠呢?他皺起英挺的眉,卻不由自主的說下去,“很
美。”冷御神拉過她,仔仔細細的打量一番。“像天使一樣。”


  彷彿遭受電擊一般,她掙開他的手,干於澀澀的說:“我不是天使!”

  天使?她污穢的靈魂容不下太神聖的字眼!

  他拉回她的身子,替她綁緊腰間的緞帶。不瞭解她為何對這兩字如此反感,更不瞭
解他竟然心甘情願的替她整理儀容,綁緞帶。

  綁緞帶?冷御神愣愣地收回手,不敢置信地瞪大漂亮的勾魂眼,他居然做出這種
事!

  “你怎麼了,大哥哥?”她盡力做好十歲應有的樣子,乖巧的問。

  “沒事。”不自在的清清喉嚨,他掉頭望向窗外的大海,搞不懂自己反常的行徑。

  “沒事?她傻傻的重複一遍,覺得他在敷衍。

  此刻的她美得有如天使,潔白精緻的臉孔,美麗的杏眼,挺巧的鼻,讓冷御神情迷
意亂地做出安撫她的動作——黝黑的大掌輕拍她的頭,順勢滑下她烏亮柔軟的長髮,將
它們撥向她背後。

  “別玩我的頭髮。”她抗議的嘟起粉嫩的唇瓣。

  冷御神低沉的笑出聲。好可愛!像個洋娃娃。他伸手輕觸她柔嫩的唇,不讓她嘟
著。

  “走,我們去看海。”他好心情的牽起她柔軟的小手。

  “啥?”看海?大人真奇怪,剛才明明不是在說這個的。

  他冰涼的手握住她的溫暖小手,女孩膽怯卻渴望的悄悄回握他的大手,想要好好體
會她從不敢奢想的呵護。

  感覺到小人兒的依賴,冷御神莫名的感到滿足,再次揚起一道奪人心魂的淺笑,想
這麼放縱一回。




  海風迎面吹拂而來,長及頸的黑髮狂傲的飛揚著,勾魂的桃花眼、剛毅直挺的鼻
樑,噙著淺笑的性感簿唇,組成一張俊秀逸美的陰柔臉孔,赤裸的古銅色上身充斥著力
與美,肌理線條均勻得令人移不開視線,蘊含無限力量的修長雙腿隨意的盤坐,飽含寵
溺的看著眼前和海浪賽跑的白色身影朝他奔來。

  “好玩嗎?”冷御神穩穩的接住她的身子,輕擁入懷。

  “好玩。”她真誠的說。沒有殺戮,沒有競爭,這是她三歲以後最快樂的一天。纖
手輕輕勾住他的頸項,柔軟的粉唇送出稚氣的微笑。

  他溫柔的撩起濕透的白紗裙,替她綁在大腿處。這麼近的距離,他驚奇的發現她有
一雙晶瑩剔透的紫色瞳眸。

  她窩在他懷裡,一種擁有她的感覺蔓延全身,使他憤世冷漠的心溢滿感動。

  “我很喜歡你喔,大哥哥。”聞著他的味道,賴在他涼涼的懷抱裡,這是她多想要
過的日子呀!哪怕只是一場夢,她寧願永遠不醒。

  冷御神笑著抱起她,往小木屋走去。有多少女人說過喜歡他呢?要數也數不清,但
卻沒有任何一個他真心感動與相信。這個小東西是他活了十六年來最美的驚喜。

  已近傍晚時分,氣溫漸低,擔心她著涼,又擔心她的傷口碰水會感染,冷御神端了
一盆熱水打算幫她擦澡。

  知道大哥哥不會傷害她,女孩坐在林沿任憑冷御神脫下衣服,享受地閉上眼感覺他
拿著熱毛巾在她身上輕柔擦拭。

  木屋空調放著暖氣讓她不覺得冷,她微微一笑。

  幾乎想永遠待在這兒了。待在台灣,這個媽媽口中美麗的地方;待在溫柔的大哥哥
身旁,讓她永遠擁有讓人呵疼的感覺。她想要留在他的身邊,好想、好想。

  冷御神極溫柔的避開她肩上的傷口,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小心地讓她趴在床上,
仔細擦拭她的背。

  黝黑大掌觸及雪白粉嫩的肌膚,那種觸感美得無法言喻,冷御神低低抽口氣,發現
自己的手竟微微顫抖。

  擦拭完畢,他張自鎮定的翻過她,打算替她的傷口換藥。

  毛巾的熱度一消失,寒冷的空氣馬上沁人心扉,讓她一下清醒過來。

  知道他想包扎她的傷口,她是不介意讓他看啦,反正她還小嘛,可他干嘛抖成這
樣?

  粗糙大手輕撫過雪白肌膚,那道血痕烙印在她白皙的肌膚上顯得格外刺眼,冷御心
疼地問:“痛嗎?”

  “不會。我受過更重的傷。”他不是呆子,在看過她從不離身的黑色背包後,已經
約略知道她的身份了。

  “為什麼會受傷?他沙啞低問,情感傾洩而出。

  “殺人。那是我的工作。”她回答他,輕描淡寫的語氣如談天般。

  冷御神震驚地拉她坐起身,雖然在心底猜測過這個答案,但親耳聽到的震撼仍十分
強大。

  “你真的是地獄的人?”他動容地擁緊她。

  她點頭。“你說我是天使?她冷笑,晶瑩的淚一滴滴落下。“美麗的臉孔往往能騙
人!也許我真是,只是出生時斷了翅膀從天堂跌到地獄,一身的污穢,想回天堂也回不
去了。”

  “你是誰?”忽然,他急切得想知道她的名字,想……就這麼留她在身邊!

  她捂住他的唇,紫色眼眸水汪汪地看著他。“噓,別告訴別人,我叫魑魅。”

  “為什麼?你還那麼小。”冷御神心疼不已。

  “為了要活下去,”離開他的懷抱,她顫抖的卷起被單。

  “但是我好累,累得好想就這麼死去……”她用力的搖著頭,豆大的淚珠像珍珠般
滾滾流出。

  “你怎能這樣想?”冷御神怒道,隨即對自己的磅礡怒氣感到震驚,有生以來,他
第一次體會到發火的滋味!

  “只有你是真的關心我,”魑魅滿臉淚痕卻甜甜笑道:“我從沒嘗過被關心的滋
味,如果沒遇見你,就永遠無法體會到了。”

  “就算沒人在乎你,也不能自我放棄。活著是為自己,不是為別人!”他非常生
氣,氣她不懂愛惜自己!

  如果母親自殺後他也這麼想,那他不知死過幾回了。

  “為自己活嗎?我的命早已不是我的了。”魑魅小聲呢喃。

  他冷冽的眼迸出寒光。“沒有人可以決定另一個人的一生!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
裡,別把自己的懦弱無能賴在別人身上!”

  魑魅靜靜的看著冷御神隱約覺得心裡有一部分的東西活了。

  “我真的很喜歡你喔,只有你對我說這些話。如果你要我活著,我就活下去。只為
你喔,就只為你!”明媚的杏眼經淚水洗滌後更顯清亮,她想停住淚水卻無法阻止。

  嗚,心好難受又好感動,有人關心的感覺真的好好。

  “不要哭了。”冷御神歎口氣撈回她,讓她的淚水傾訴在他懷中。“眼睛都哭腫
了。”

  “你會不會看不起我?”魑魅細小的聲音哽嚥地問。

  “不會。”他心疼都來不及了,怎會看不起她?溫柔的拭去她晶亮的淚水,在她額
上輕輕落個吻。“累了吧,睡一下。”

  冷御神替她調個舒服的姿勢蓋上被。

  她聽話的閉上眼,粉琢美麗的臉蛋猶有淚痕,精緻的五官讓人忍不住想呵護。

  當冷御神沖個澡出來看到的就是這幅令人心動的畫面。纖弱瘦小的身子在大床上顯
得渺小,蹲下身凝視她的睡顏,理不清心裡的悸動是怎麼回事。

  他知道她很美,美得像落人凡塵的天使,但她才十歲呀!他不是沒有過女人,那他
究竟在渴望什麼呢?

  也許有特殊癖好的人是他吧!他略撇嘴角,嘲弄的想。

  紫色的杏眼突地睜開,魑魅可憐兮兮的說:“我睡不著。”

  冷御神無奈的上了床,張開手臂,溫熱的小身子馬上依進他懷中。好溫暖,他低蕩
的體溫一下子升高。

  算了,他看開了。有癖好就有癖好,只差七歲而已有什麼關係,他還可以等她長
大!

  “你知道嗎?小東西,曾經我也以為我的心死了,在我無情的父親拋下溫柔纖弱的
母親和幼小的孩子,全心在事業上衝刺時,母親竟然忍受不了孤單寂寞自殺了,但我那
偉大的父親連出殯那天都不曾回來……”冷御神忽然激動的摟緊手臂。“他說他忙,忙
什麼呢?他的妻子死了呀!”他冷冷的哼了聲,“直到那時我才看清人性,不管當年怎
樣的山盟海誓,永生廝守,到頭來剩下的還不是只有自己!”

  “所以你才在這裡,不願回家?”嗚,她又想哭了。如果媽媽能得到那個人的愛,
她就不用當孤兒了。大哥哥和她好像喔!

  “你怎麼又哭了?冷御神抬起她的下巴,猛然領悟她的淚是為他流的,凝視她清艷
的臉,視線竟不由自主的膠著在她粉嫩的唇。

  情難自己地,冰冰的薄唇輕輕貼上她的。察覺懷中人沒有抵抗,他輕笑的含住她的
唇,決定掠奪她的初吻。

  “唔……”魑魅嚇呆了,原來這就是吻的味道呀!常看爺在她面前吻各種不同的女
人,她總覺得很噁心,現在卻覺得輕輕柔柔的,很舒服……

  吻了她許久,冷御神強迫自己離開她的唇,看她早閉上眼沉沉睡去,低啞的笑聲傳
出,震撼他的胸膛。原來他也懂愛呀!他喜歡這個女孩,只有她能驅逐他的陰寒,他要
她!

  在她光滑的臉蛋輕吻,接著她進入夢鄉,明白只要有她在懷中,他就能睡個好覺。

  嘻,他的小東西。




  快樂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這七天是她最幸福的日子。

  看完新聞後,魑魅知道離開的時候到了。

  爺派地獄的長老出來找她了。在媒體記者面前,暗長老是日本赫赫有名的企業家,
美其名是來探勘台灣經濟,實則是來找她。

  顫抖的手小心地拉開衣櫃,她知道大哥哥把她的背包放在這兒。裡面除了特制的銀
槍和彈藥外,還有一盒麻醉劑。她抽出一支麻醉針,裝進其中一把槍中,聽到“喀”地
一聲,她迅速關上衣櫃。

  冷御神從浴室走出,僅著牛仔褲,雙手拿著毛巾擦拭微濕的黑髮,他優雅的坐在沙
發上,向她咧個致命微笑。

  魑魅巧笑倩兮的回過頭,倏地開槍射向他。

  “對不起。”她歉然地走近他,輕輕的依在他懷裡。

  他僵住。她居然向他下麻藥!冷御神不敢置信的瞪向她。

  “你為什麼沒睡著?”魑魅驚訝道。麻醉針的劑量足以麻痺一只奔跑中的豹呀!

  廢話!他很想罵,卻發不出聲;想將她吊起來痛打一番,卻動不了身。

  她暖暖的小手撫上他冷冷的頰,“他們來找我了,我必須離開,否則他們會傷了
你。”

  他們是誰?誰敢從我身邊帶走你?冷御神在心裡怒吼。

  “我想永遠待在你身邊,真的!”魑魅美麗的眼蒙上霧氣,“可是我不能。因為我
們是不同世界的人,”她哽嚥一聲。“我在地獄中無法自拔,不能自私得把你拖進這萬
劫不復的深淵。”

  那你就跳出來呀!該死的,你敢走!遭背叛的感覺蔓延他全身。

  “我真的好喜歡你,你要記得我。”這些天她不知重複幾遍了,無非就是希望他別
忘了她。

  不要走,我也喜歡你呀!冷御神漆黑的瞳無聲訴說著。

  甜蜜的櫻唇貼近他左耳,低語:“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會很努力,很努力
的記住你。再見。”她淚中帶笑的在他俊美的臉印下一吻,而後退離他的懷抱。

  魑魅自衣櫃中取出背包背上,深深的看他一眼,努力地把他的身影烙入腦海。然
後,揚起一道絕美的笑容,她轉身離去。

  不要走!冷御神吶喊。

  他被拋下了,原以為他找到一生的摯愛,但她卻離開他!

  深邃的黑眸藏著心傷、佈滿臉的汗水看起來竟有一絲絲像是晶瑩的淚……

  他明白再也沒機會相見了。

  冷御神突然領悟……自己將一輩子惦著她。

  那個擁有一雙紫色眸光的小東西——

  漾著脆弱,淚眼盈盈……



【第二章】





  一九九九年九月 台灣

  在台灣,“凡宇企業”一直是商業界的龍頭大老,涉獵範圍極廣,全方位的經營讓
子公司舉凡建築、電子、科技、乃至於香水、服飾都在同業中獨領風騷,而其股票上市
更在金融界掀起風潮,足以影響全亞洲經濟動向。

  “凡宇”是在三十幾年前竄起;創始人冷凡宇擁有兩個媲美完人的兒子,老大冷御
神.老二冷御璽。兩人從英國修業回國,同時擁有商學及經濟學雙學位,再加上鼎鼎有
名的姓氏——冷,因此,兄弟倆從小就涉獵多方武術,強健的體魄,內斂的氣質,是他
們多年的成果。

  五年前,冷凡宇忽然宣佈將凡宇的龍頭寶座交給年僅二十五的冷家大少,一方面是
因為冷御神自二十歲進入凡宇,渾然天成的領袖氣勢與能力獲得上下一致的肯定;另一
方面則是因為冷凡宇在喪妻多年後決定再婚,於是,凡宇企業正式在冷御神手中改朝換
代,成就另一番新氣象。

  目前,商業界最轟動的話題,便是繞著這個顯赫家族轉。兩大黃金單身漢——冷御
神,三十歲,將代表凡宇前往紐約開疆辟上;冷御璽,二十八歲,將接替冷御神負責台
灣方面的事務。

  因此,一大早的,機場擠滿了人潮,以記者及美女群居多。原因無他,生就一副極
俊美剛毅臉龐的冷御神將在半小時後搭機前往紐約。

  閃爍不停的鎂光燈隔著貴賓室的玻璃牆猛拍,雖然采訪不到,最起碼有帥帥的照片
刊登頭版。

  而冷御神始終沒搭理玻璃牆外的人群,一頭長髮整齊的束在腦後,被墨鏡遮蔽的黑
瞳始終緊閉著。

  直到廣播聲提醒登機時間,他才睜開眼,深不可測的黑瞳透過黑色鏡片猛然捕捉到
一抹纖瘦的粉紅色身影投射過來的探索眼光。

  女子發現她引起了冷御神的注意,隨即大方的送他個無害的微笑。

  見鬼的,她是誰?冷御神不悅的瞇起眼,透過墨鏡瞪向她。

  “赤炎,為何你這次一定要陪我走一趟紐約?粉紅色身影隨口問道,然而視線卻是
直視那似乎在瞪著她的俊美男子。

  “哦,是這樣的!我是關心你,怕你太忙,再加上……”赤炎未完的話終結在乍然
看見身旁女子從微笑到詭笑直至最終綻放的妖媚笑顏。順著她的視線,終於瞭解佳人分
神的原因。

  那是個極俊美的男子!漂亮的五官鑲在古銅色的肌膚上,已非俊美兩字足以形容。

  但冰冷的雙瞳卻毫不留情的射出寒光,即使有墨鏡阻擋,女子仍能感受到那輕蔑冷
寒的眸光直逼向她。

  基於不服輸的精神,女子雙眼閃爍著妖艷的氣息,嘴角掛著媚笑;深紫色的眼眸熱
情得似要融化他眼中的冰才肯罷休。

  魅惑的神情與她一身端莊的連身長裙極不搭配,卻又異常合適,蕩出一股特別的柔
媚風情。

  冷御神銳利冷峻的眼動也不動地瞪著那雙挑釁的眼眸,兩人僅隔三公尺左右,冰與
熱在空中交擊,佈滿寒的黑眨如冰刀般透過墨鏡射向那閃爍熾熱的紫色眸光。

  紫色……紫水晶般的滴溜閃耀,彷彿喚起遙遠記憶的似曾相識

  是她嗎?疑問忽然浮現腦海,塵封的記憶被狠狠的掀了開來,他的心猛烈的撞擊
著,痛得他喘不過氣。

  原本以為再也無緣相見的呀!

  熟悉的美麗五官,脆弱的紫色瞳眸……他怎忘得了!

  原本千年寒冰般的眼神在瞬間化為深邃且溫柔。

  女子輕輕的微垂下頭,沒瞧見冷御神倏地收斂的寒意和墨鏡下的溫柔與迷戀。

  “冷御神嗎?她悄然低語,紅艷的唇掛著詭笑,轉身登機。

  她又要離開了,就像從前那樣什麼都沒留下……

  “天使。”冷御神低語,心一慌連忙起身跨步追上前。

  大批記者一見他站起身,更實力的按下快門,拍下這歷史性的一刻。

  彷彿聽見他的叫喚,佳人心有靈犀的回頭凝望他一眼。沒了先前勾引似的妖嬌氣
息,美麗的大杏眼浮上一抹迷惘,孱弱柔順的面容惹人憐愛。

  “哇,好美呀!”鏡頭紛紛轉向大美人,只有帥哥沒有美人的照片大冷清,多拍幾
張回家養眼也不錯。

  “糟了!”赤炎一把摟住她大步離去,不讓她曝光。

  又像十幾年前般離去!冷御神氣憤的狠瞪玻璃牆外的記者群,寒氣霎時包圍整個機
場,沒人敢在他面向鏡頭時按下快門。

  奇怪,拍美人照干冷御神啥事呀?他於嘛那麼生氣?這個問題讓現場記者百思不得
其解,只得快快收拾,回報杜趕新聞啦!




  紐約

  一棟棟的高樓大廈在擁擠的街道佇立,夜晚時更是萬家燈火,絢麗無比。

  赤炎俐落的停好車,搭上電梯直達大廈頂樓。由於此處為高級住宅區,每一層樓只
有兩家住戶,唯有一定收入的高薪階級才住得起。

  他步出電梯,走道上兩扇門對立著,按了其中一家的門鈴,響了幾聲,門就自動開
了。

  “這是我們這次任務的詳細資料。”赤炎走了進去,將資料夾遞給坐在窗前的女
子。

  乾淨清明的玻璃窗映出女於絕美的容貌,柔嫩如花瓣 般幾成透明的臉上嵌了雙滴
溜閃耀罕見的紫水晶瞳眸,加上精雕細琢的霾麗五官,搭配成一張細緻的傾國容顏。當
她專注於某件事時,美麗的大杏眼總散發一股難以抗拒的柔媚風情,讓人心神蕩漾。

  女子專注地擦拭手中的銀制手槍,頭也沒抬的任赤炎將資料放在原木桌上。

  強迫自己拉回失神的凝望,赤炎盡責他說道:“這次的任務是狙殺美國國會參議
員,據說他除了是政治人物外,與黑道也有交情。”

  停止擦槍的動作,魑魅終於抬頭看他,修長的青玉指套進黑手套裡,沒打算聽那老
議員的生平介紹。

  赤炎會意的直接切人主題,“他的命一千萬美金,委託人是他的政敵,這樣的價碼
墮落居原本無意接手,但爺直接下了命令要你動手,讓你……呃,發洩一下。”

  “爺說的?”她美麗的眼神淡淡地飄過一抹烏雲。

  唯有在提到和爺有關的事務時,她那好似戴著層層面具的秀麗容顏才會有所波動,
他早已見怪不怪。


  “嗯,那老頭與我們也有往來,無奈心大貪,爺下達格殺令,決定殺一儆百。不過
還真可惜,地獄少了一條政圈人脈。”

  “我問的是爺指名要我處理的這件事。”廢話一堆重點卻沒提,魑魅有股扁他一頓
的衝動。

  “爺怕你心情不好傷了自己,發洩管道是必要的。”

  赤炎心裡明白,魑魅在組織裡的地位是很特別的。

  外界一直十分好奇地獄裡的精英究竟來自何處。

  無人知道的是,所有的高層人員幾乎都是由爺及長老們自世界各地帶回的棄嬰孤
兒,再由長老們培育訓練。

  唯有魑魅不同,她是由爺親手包辦撫養、培訓。在幽冥居長大的她,並不隸矚任何
一居,各居的專長她皆有涉獵,只直接聽命於爺,在五居中來去自如。

  爺對她的呵疼已到走火人魔的地步,甚至給了她“二爺”的稱號,擺明她在地獄的
地位。

  “知道我心情不好還敢陪我到紐約,你不怕?魑魅微微一笑。

  怕?是啊,赤炎真的很怕。

  他大她五歲,十年了,自他結束訓練課程後,爺只告訴他從今以後他的命是魑魅
的,他要為她生、為她死。

  他是她的保鏢、玩具,甚至是她願意時的情人。陪她十年,她的嗜好,生活作息一
清二楚,唯有她的個性摸不清,而他也乏力去探索了。

  每年,魑魅總會有段時間處於極度憂鬱的狀態,曾有人不信邪的挑釁,下一秒即被
用來祭她的黑鞭,下場是血肉模糊的慘狀。

  算算日子,每年的低潮期即將到了。

  這個話題太危險,赤炎決定挨個安全的。“為什麼你忽然對凡宇企業有興趣?”他
知道凡字企業紐約分公司在招募工作人員,她曾經去應徵,即將進入凡字工作。

  像明白他的恐懼,魑魅順著回答:“把凡宇從台灣第一推向亞洲第一,迸而轉戰美
國,很強,不是嗎?我喜歡強者。

  對他,我只是好奇而已。”她著迷的陷入那段業績爭得你死我活的游戲中。

  “所以,”赤炎頓了下道:“你在機場時才故意引起冷御神的注意?”那幕精采的
交手畫面令他印象深刻。

  “我深信唯有絕情絕愛才能成為強者,他是不是呢?”她微微一笑。“我想親自確
定。”

  所以她來了。

  設計了一套測試冷御神的游戲,就等著他上釣。

  赤炎試探的問:“所以在紐約的這段時間你打算和他玩玩?”

  她不置可否的哼了聲,算是默認了。

  “那麼,也就是說,你棄地獄谷不住而改住這兒,完全是因為冷大少就住對面的關
係?”

  “算是吧!”事實上搬出地獄谷是她多年的願望。

  赤炎望進她美麗的深紫雙眸,沉淪其中。赫然發現這雙眼似曾相識……

  “你的眼……”他脫口而出。

  “你想死?”魑魅別開眼,他的忘情直使她的怒氣竄出頭。

  “好像一個人……”赤炎喃喃自語。

  “像誰?我今天像誰?”暴戾語氣消失無蹤,魑魅甜甜地問道。

  合身的紅色系服裝外罩一件黑色鳳衣,風衣右側衣領處繡了小小的跳紅焰,一條黑
龍栩栩如主的盤踞其中,套著黑色手套的修長手指握著銀制的滅音手槍,充滿肅殺冷凝
之氣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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