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返校舞會）-Chemical R│愛情公寓交友網站與聊天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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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第三章　　　　　（返校舞會）
作者: Chemical R	日期: 2008.10.16　　天氣: 　心情:

第三章　　　　　（返校舞會）

按照常規，南方浸信會教友不跳舞。然而在伯福特，並不嚴格規定。海格伯特之前的牧師－別問我他們的名字－對學校舞會的想法不是那麼嚴肅，只要有人伴護，可以有舞會，所以這就成了一種傳統。當海格伯特當牧師時，已無法改變這個傳統。潔咪大概是少數沒去舞會的人，坦白說，我懷疑她到底會不會跳舞。

我承認我還擔心她的穿著，雖然我不會告訴她。潔咪參加教會活動時－海格伯特鼓勵她參加－她通常會穿我們在學校天天看到她穿的舊毛衣及格子裙，但返校舞會非常特別。大部份的女孩子會買新禮服，而男孩子穿西裝，而且今年我們請了攝影師拍照。我知道潔咪不會買新的因為她沒什麼錢。牧師不是會賺錢的職業，他們也不為賺錢，而是為長久的佈道，你懂我的意思。但我不希望她穿同樣的衣服。不是為了我－我沒那麼冷酷－而是怕別人會說什麼。我不希望別人嘲笑她。

好消息是，如果算是，艾力克沒有太嘲笑我關於我邀潔咪這件事。因為他忙於想著自己的伴無暇他顧。他會帶瑪格麗特．海斯，她是本校啦啦隊隊長。雖然她不是聖誕樹上最亮的那顆燈泡，但樣子看起來算不錯了。我說樣子，指的是她的美腿。艾力克建議一起約女伴出來，但我拒絕了因為我不想讓艾力克藉機嘲笑潔咪。他人不錯，但有時也會傷人，特別是他喝了些波本酒之後。

舞會那天真的很忙。我幾乎整個下午都在忙著佈置體育館，而且我還必須提早半個小時去接潔咪，因為她老爸想和我談話，我真不知那是為什麼。潔咪前一天突然告訴我的，我真的有點怕。我想他會談誘惑以及惡人的道路這類。如果他要談未婚的私通行為這類，我想我會當場死在那裡。我整天都在祈求別有這類談話，但我不確定上帝會優先聽我的祈禱，如果你懂我的意思，想想我過去的行為便知。光想就讓我很緊張。

沖澡後我換上最好的西裝，去花店拿潔咪的胸花，然後開車去他家。我媽借我車，我停在潔咪家門口。時間還早，所以天還亮，我慢慢走來到她門前。先敲一下門，等了一下，又敲了一次門。我聽到海格伯特喊，「我馬上來，」但並非馬上。我又等了兩分鐘，看著門，青苔，窗臺上的小裂縫。我和潔咪前幾天坐在門廊上的兩張椅子。我坐的那張還是背對著街道。我想她和她爸這幾天都沒坐在這兒。

最後門開了，屋內的光影打在海格伯特的臉上，映著他的頭髮。他老了，像我說的，據我知道七十歲了。這是我第一次這麼近看他，我可以看到他臉上的皺紋。他的皮膚真的透明，更甚我想像中的樣子。

「嗨，牧師，」我說，嚥了嚥口水，保持鎮定。「我是來這裡接潔咪去返校舞會。」

「當然是，」他說。「但首先，我希望先和你談談。」

「是的，先生（sir），所以我來早了。」
「進來吧。」
在教堂裡海格伯特穿的蠻正式的，但現在他看來像個農夫，穿著連身服及Ｔ恤。他指示我坐在他從廚房搬來的木頭椅子上。「抱歉剛剛沒立刻去開門。我正在準備明天的講道稿，」他說。
我坐下來。
「沒關係，先生。」我不曉得為什麼，但你就是要喊他「先生」。他就是那個形象。

「好，來談談你吧。」
我覺得這問題真荒謬，他早知道我的家族及背景。他也是為我受洗的人，甚至，從我在襁褓中就看著每週日我上教堂至今。
「嗯，先生，」我開始說，不知道要說什麼，「我是學生會會長。不知潔咪有沒有和你說過了。」
他點頭。「她有。繼續。」
「嗯…，我希望明天秋天上北卡羅來納大學。我已經收到申請書了。」
他又點頭。「還有嗎？」
我得承認，我沒得說了。真想拿起桌緣的鉛筆來玩平衡遊戲，放在指尖上至少三十秒，但他大概不想看這種表演。
「我想沒有了，先生。」
「你介意我問你一個問題嗎？」
「不介意，先生。」
他盯著我看了好一下子，好像正在想問題。
「你為什麼邀潔咪去參加舞會？」他終於問了。
我的訝異寫在臉上。
「我不知道您的意思，先生。」
「你不會計劃要戲弄她吧，會嗎？」
「不會，先生，」我很快回，有點驚訝被他這麼說。「一點也不，我需要個舞伴，便邀她了。就是這樣而已。」
「你沒有計劃任何惡作劇？」
「沒有，先生。我不會這麼對她。」
這樣的對話持續數分鐘－我指的是他想要知道我真正的打算－但潔咪從後面的房間出來了，她爸和我同時望向她。海格伯特終於停止問話，我鬆了一口氣。她穿了我從沒見她穿過的一條還不錯的藍裙搭配白上衣。幸好她沒拿那件舊毛衣出來穿。我必須承認她還不差，雖然和舞會上其他的女孩比起來還是遜色些。不變的是她的頭髮仍是挽起來的。我個人覺得放下會更好看，但我不會說出口。潔咪看起來…就像平時一樣，但至少她沒打算帶聖經。若真那樣就慘了。

「你沒讓蘭登太難過吧，有嗎？」她愉悅地對她爸說。

「我們隨便聊聊，」趁她爸反應前我很快回答。我不認為他會想告訴潔咪他覺得我是個怎樣的人，我不認為現在適合說這些。
「好，我想我們該走了，」她停頓了一下後說。我想她感到屋內氣氛有點緊繃。她走過她爸旁邊，吻了一下他的臉。「別為了準備講道辭熬夜，好嗎？」

「我不會的，」他輕聲說。就算是我在房內，也感受到他真的愛她而且不怕表達出來。他對我的看法，才是問題所在。

我們道了再見，走向車時我給了潔咪胸花，並告訴她待會坐進車後就會教她怎麼別上。我先替她開車門然後再到另一邊坐上駕駛座，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潔咪已經將花別好了。
「我不算是傻瓜，你知道。我知道如何別胸花。」
我啟動車往學校方面開去，想著剛剛和海格伯特的對話。
「我爸不太喜歡你，」她說，好像能看穿我的心思。
我點頭一句話也沒說。
「他覺得你不負責任。」
我又點頭。
「他也不太喜歡你爸。」
我再點頭。
「或是你家人。」
我懂了。
「但你知道我怎麼想嗎？」她突然問我。
「不知道。」那時我真的很喪氣了。
「我想這都是上帝的安排。你想祂的用意是什麼？」
又來了，我想著。

我懷疑那晚是否還會更糟。如果你想知道事實。我大部份的朋友離得我遠遠的，而潔咪也沒什麼朋友可聊，所以幾乎整晚就我們兩人獨處。最糟的是我可以不用出席，學生會幹部一定要出席的規距改了，因為卡瑞沒舞伴便沒來，我得知這消息後真是煩透了。但因為潔咪她爸和我說的話，我不能太早帶她回家，我能嗎？還有，她真的玩的很開心；連我都看的出來。她很喜歡我的佈置，她喜歡音樂，她喜歡有關舞會的一切。她一直告訴我每件事都好棒，並問我哪天有空幫她為教會活動來佈置教堂，我隨便應著說她可以打電話給我，但我無精打睬，潔咪謝謝我的好心。老實說，我第一個小時心情真的很差，她似乎沒注意到。
潔咪必須在晚上十一點前回家，舞會結束前一個小時，這讓我處理起狀況來容易些。音樂一放我們就去跳舞了，她跳的很不錯，想想這是她的第一次。她隨著我跳了數首，然後回到桌邊，正常的對話。當然她說了那些字「信仰」「喜悅」甚至「救贖」，然後她聊到幫助孤兒以及救出困在高速公路上的小動物。但她真的太開心了，很難讓我不開心。
所以事情沒那麼糟，也沒變得比我預期的糟。直到路和安琪拉出現在舞會上，事情才真的糟了。
我們到了後幾分鐘他們也出現了。他穿著那件可笑的Ｔ恤，袖子裡放著駱駝牌香煙，頭髮上了髮膠。安琪拉緊緊依著他跳舞，連白痴都看的出來她剛剛喝了酒。她的衣服真閃閃發光－她媽在沙龍工作，有所有最新的時髦東西－我還發現她有了淑女的習慣叫做嚼口香糖。她真的很認真嚼，好像母牛在嚼草一樣。

嗯，好老路加了點酒在混合飲料裡，更多人有點醉醺醺了。老師發現的時候，酒精混合飲料幾乎都被喝光了而大家都看起來有點迷茫。我看見安琪拉喝第二杯混合飲料時，我知道我該注意著她。雖然她拋棄了我，我不希望她發生什麼不好的事。她是我第一個法式舌吻的對象，雖然我們第一次接吻時牙齒碰撞在一起，我眼冒金星回家還得吃阿斯匹靈，我還是對她有感情。

所以我坐在潔咪旁邊，沒聽見潔咪在講什麼聖經學校的美好，卻用眼角餘光看著安琪拉，直到路擋住我的視線。好像被激怒般，他抓住安琪拉的腰拖著她到桌旁，意味深沈看著我，你懂我的意思。
「你在看我的女伴嗎？」他說，氣氛有點緊張起來了。
「沒有。」
「有，他有，」安琪拉含糊不清的說，「他猛盯著我瞧。他就是我前任男友，我告訴過你。」
他的眼睛斜睨了起來，就像海格伯特生氣的時候那樣。我想我讓很多人有這種反應。
「所以就是你啊，」他嘲笑地說。
是的，我不算是個打架好手。我真打過的一次架是在小學三年級時，我該算是輸了那場架，因為對方要打我前我便哭起來。通常我不會遇到打架的情況，因為我天生被動，除外，沒有人敢惹我因為艾力克在我旁邊。不過現在艾力克和瑪格麗特在一起，不知道在那裡，可能在看台後面。

「我沒在盯著她，」我總算說話了，「還有我不管她對你說些什麼，我懷疑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他眉頭更緊了，「你說安琪拉是個騙子？」他冷笑。
這下真的慘了。
我想他可能要當場揍我，但潔咪走了過來以她的方式解圍。
「我不認識你嗎？」她笑盈盈地盯著他說。有時潔咪真的對眼前發生的事完全狀況外。「等等－對了，我認識你。你在車廠工作。你爸叫喬依，你祖母住在佛斯特路，要過鐵路才到。」
路一臉迷惑，好像要試著拼湊起來太多的訊息。
「你怎麼都知道？他做了什麼，告訴你我的事嗎？」
「沒有，」潔咪說，「別傻了。」她自己一個人大笑。只有潔咪在這種時候還懂得幽默。「我在你祖母家看過你的照片。我經過她家，她需要有人幫忙她搬剛買的雜貨。你的照片放在壁爐架上面。」
路看著潔咪好像她的耳朵裡長出了玉蜀黍莖。
同時潔咪用手搧涼。「嗯，我們剛跳完舞坐下來歇一會，跳的真熱。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坐？那邊有多的椅子。我想知道你祖母好不好。」
她聽起來很開心雀悅不已讓路完全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不像我們早就知知道潔咪這一套。他則是從未遇過像她這樣的人。他站在那兒想了又想，到底要不要打這個有個幫過他祖母女孩的男伴。若你不懂這是什麼意思，只要想像路那個被汽油損害的腦更弄不懂了。
最後他沒回話，帶著安琪拉走開。喝多了的安琪拉可能早忘了這是怎麼發生的，因為她實在是醉了。潔咪和我看著他走掉，離我們有一段安全距離後，我才鬆了口氣。我甚至沒感覺到我一直屏住呼吸。
「謝謝，」我呢喃著，發覺潔咪－潔咪！－救了我一命。
潔咪奇怪地看著我。「幹麼謝？」她問，我還沒完全回答，她就開始說聖經學校的故事，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但現在我真的在聽她說話了，至少有用一隻耳朵聽。這是我能起碼能報答她的。

接下來發生的事是安琪拉喝下兩杯混合飲料的下場，是在廁所嘔吐。而路，像他這樣的男生，聽到她要吐的聲音就跑了，有點是偷偷摸摸走掉的。潔咪，好像又是安排好的，發現安琪拉醉倒在廁所。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她弄乾淨，然後在老師發現前把她送回去。喝醉在當時是很嚴重的事，如果她被抓到，會被罰留校察看，甚至被開除。

潔咪，還是一樣好心，比我還不希望她被發現，我會想除非你先要求我保密，否則安琪拉的確違反規定。她也犯了海格伯特行為檢點的規矩之一。海格伯特無法接受違法及喝酒，雖然不至於像反對未婚的私通行為那麼強烈，我們都知道他很反對，潔咪應該也是一樣。或許她是一樣，但她幫人的本能更甚。她或許看了安琪拉一眼，想到受傷的動物或其他那類的事，然後立刻控制住情況。我去看台那找艾力克來把風，他也答應了在廁所外站岡，而我和潔咪去清理。安琪拉真的做的很好，我告訴你。真的吐的到處都是，除了吐在馬桶裡面以外。牆上、地板上、洗手臺裡－甚至天花板上，別問我她怎麼做到的。所以看看我，蹲在地板上，清理嘔吐物，就穿著我最好的藍西裝，在返校舞會這樣的場合，這就是我第一個想避免發生的事情。

我想我真的聽到卡瑞尖聲怪笑，在遠處狂笑著。

我們最後從體育館後門出去，兩人扶著她走，讓她保持清醒。她一直問路去哪了，潔咪叫她別擔心。她真的安慰她，雖然她早就神智不清，我懷疑她知不知道是誰在跟她說話。我們將安琪拉放在車子後座，她立刻睡著了，雖然是在我的車裡吐完後才睡著了。氣味真的難聞極了，我必須開窗透氣，到安琪拉家的路似乎特別長。她媽出來應門，看了她女兒一眼，然後扶她進去，沒說一句謝謝。我想她很尷尬吧，而且我們也不用跟她說什麼。事實擺在眼前。

我們送她到家時已十點四十五分了，然後我們立刻回潔咪家。我真擔心，因為潔咪的樣子及味道，我默默禱告希望海格伯特已經睡了。我不想和他解釋發生了什麼事。喔，他可能會聽潔咪的解釋，但我有個不好的預感，他無論如何會責備我。

所以我送她到門口，我們站在門燈底下。潔咪雙手交叉笑了一下，看起來好像是剛從外面散個步回來，默想著世界的美好。

「請別告訴你爸這件事，」我說。
「我不會的，」她說。她一直微笑著然後說，「我玩得很愉快，謝謝你帶我去舞會。」
這就是她，身上沾了嘔吐物，竟還謝謝我給她這樣一個晚上。潔咪．蘇利文有時真讓人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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