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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缺口
作者: ★Estrella	日期: 2011.10.19　　天氣: 　心情:

-我只屬於我自己-

-

徐奕祥從林英愛身上翻下床套上底褲，點了菸後順勢坐回床邊，一口一口吞雲吐霧。

林英愛一絲不掛靠入他懷裡，從他手中拿過菸咪眼抽了一口，白煙從紅唇裡全數往徐奕祥臉上而去。

徐奕祥臉一撇避開。她哈哈大笑躺回他身上。

對徐奕祥來說，女人就像美食一樣，在不同場合出沒的女人就是不同的美食，
他只要在一個「地方」就可以輕易接觸各式各樣的女人。那個「地方」，是網路。

他從高中開始玩ICQ，在還是窄頻的年代他可以玩一整個晚上傳送龜速的BBS。
長期累積下來的女網友姑且不論未見過面的，他已經拉著連子呈陪他見過四十幾位女網友。

當然，也有非美食類的女人。

所以他喜歡找連子呈一起行動，至少死也要找一個好友一起墊背。

「你真是寧可錯殺一百，也不願放過一個啊。」連子呈嘲笑他。

沒錯。所以他契而不捨、再接再厲、百折不屈，終於給他遇到一頓大餐。

林英愛是他認識將近兩年的網友，一直都沒有機會見面。

當兵期間他不想有女友，所以放假除了和朋友玩樂就是活在線上遊戲；
退伍後他的網友們漸漸回流，林英愛便是其中一個，他在線上約她半夜撞球，她答應，那天晚上他順利上了她的床。

老實說，出乎他意料地快。

他本來想一步一步慢慢來，在他還有所保留的時候，她主動將他的手拉往她的禁區。

男人禁不起這樣的誘惑。面對她的邀約，他忍不住吃了這道美食。

在見面第一天之後，她就住進他家，除了遇見他父母她不會打招呼外，其實她還蠻會做菜，不似她的外表叛逆。
她也很能吃。相處久了，他實在不得不懷疑她的烹調能力是被她的胃口訓練出來，她實在太能吃了，
他所有的錢幾乎是被她吃掉的。他並非被她的大胃口嚇壞，但他剛役畢，並沒有多餘的積蓄供她吃、花。

剛交往的時候，他覺得她什麼都很好。她是某大學休學生，喜歡跳舞喝酒，喜歡打扮。徐奕祥介紹她與朋友認識，
她從來不曾讓他丟臉。她很熱情。他被她帶予的熱情感染，心中也滿滿的，覺得自己要好好待她。

後來他發現，她對任何異性都熱情地一踏糊塗。他沒說出口，心中卻很不是滋味。

「你怎麼不說話？」徐奕祥抽到第二根菸後，林英愛終於發現他的異樣。

徐奕祥捻熄煙蒂，反問她：「我們多久沒見面了？」

「兩個星期呀。」

「為什麼我不能想見妳的時候就見到妳？」

她獨自搬到台北貸屋而居後，他常常見不到她，有個週末他等了她兩天電話，
她卻無消無息，任他掛在網路上整整兩天兩夜。

徐奕祥經由姐姐介紹進入一間公司做網路工程，辛苦工作一週，週末好不容易可以休息，
女朋友卻跑得不見人影，他做何感想？

「不是告訴你了嗎？上禮拜好朋友失戀，陪她喝酒也不行嗎？」「喝酒有必要跑到PUB去嗎？妳喝醉怎辦？」
「你現在想跟我吵是不是？」「我不是跟妳吵，我是跟妳講道理。」「要講道理剛一碰面怎不講？整整一個星期你不跟我講，現在才來興師問罪！」「我踏進妳屋裡後，妳有機會讓我說話嗎？」「做愛？不就是你來找我的目的？」

林英愛根本不怕和徐奕祥撕破臉。熱情已經燒退。她也不知該如何維繫這段感情。徐奕祥並不想跟她吵。
「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重視的並非單純只是她不能陪他，而是在於她的態度、她的意願。如果她想，
即使再忙也會飛奔到他身邊。她和他也有過甜蜜時光，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不見了……
「徐奕祥！你不要破壞我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係！」林英愛忍不住吼了起來。

是什麼樣的關係？徐奕祥很想問她。在一起半年，多少也有感情，雖然他和她一開始是從性關係開始。

他不愛她，從來都不愛。

也許當初在一起是因為「貪圖」；他貪圖方便，他貪圖她的美色。
所以他要付出，付出時間，付出金錢，付出一點點感情。

要他開口先結束，他說不出口，他每一段戀情都是由女方結束的。但是，他知道林英愛不同，她承受的起。

林英愛就像是一道麻辣火鍋。初吃會覺得又麻又辣很是過癮，吃久了胃卻開始受不了。

徐奕祥套上衣服，抓起車鑰匙往外走。「你要去哪？」「網咖。」
他淡淡地閤上門。為了他的胃好，他還是儘快離開這鍋麻辣火鍋。

徐奕祥駕著車在高速公路往回家的路上，電台正播出周蕙一首「寂寞城市」。
他沉靜在音樂中，忽然，DJ在歌曲間奏中問了一句：「你曾經為一個人守候嗎？」
守候……徐奕祥忍不住回答。是的，他曾經守候一個女人，但是她從他身邊經過，再也沒有回來過。
從她爾後，他再沒有去守候任何一個女人。因為他知道，女人討厭男人守候，女人喜歡得不到的男人。
所以他不再浪費時間守候。

當兵那段期間，許多女生在他身邊來來去去，他害怕忠實，因為背叛實在令人痛苦，他對任何人都一樣，淺嚐即止。

只有對陳蕙苓破了例。「妳願意等我退伍嗎？」他用開玩笑的口吻掩飾內心的惶恐，
即使被拒絕也不會有太多的傷痛。「可是，我有男朋友了。」
陳蕙苓說。那麼每晚的電話熱線又代表什麼呢？徐奕祥很想問她。

他問不出口。

她不願意等待、她有男朋友。

永安漁港那一天使他徹底死心。他再也沒有打電話給她。一年後，他退了伍。在姊姊介紹的公司裡上班。

戒了一道麻辣鍋，徐奕祥卻還是戒不了悠游在網路虛幻世界。

-

有一種人，知覺麻木，容易被誤當是經常發夢的一\雲。

或許，他們真的思路散亂，漫無目的，

又或許，我們認定刻骨銘心的喜怒哀樂，他們已早早感觸過，

當心被刻畫得稀爛不全，

不痛不癢，是他們最好的生存方法。

面對愛情，

我們總有大條道理去自欺、自憐、甚至自虐……

因為戀愛都不甚理智的，

我們可以盡情讓自己困在死胡同中，

直到有一天，你累了，
⋯⋯ 你決定抽身了，

回頭一看才發現，
在日復日的煎熬中，對你咬著不放的，
不是舊情人、回憶、物件、山盟海誓……

而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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