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黑暗中唯一的光點越來越近了,在前後左右不斷擠壓的虛擬空間裡,我嘗試更努力的帶 領我腦袋中眾多的激進想法而前進著。快到出口了,再努力一點便能更開朗的呼吸著了 ,就像大象回到青蔥草原般的自在,魚蝦回到暖洋懷抱的自由。對於得來不易的暢快, 對誰來說無疑都是一種愉悅。姑且不論人們是否接受與否,激進的概念本身就是一種掙 脫,就是一種革命,沒有人能以嚴厲的姿態指責著;舉例來說,在一九七七年龐克樂風 剛興起的時候,龐克便成了外星人似的令人感到一種詭譎的味道,大多數人都持著拒絕 、厭惡、反對的態度,而真正欣然接受或保留態度的畢竟僅是極小部份的人而已,但在 幾年之後,龐克樂卻成為某個年代最具代表性、標地性的樂風,甚至直到如今龐克樂迷 們還在世界的各個角落充斥存在著,甚至,有更多的膜拜者前仆後繼地有如海浪拍打著 舢板般的襲來,而且高聲呼應著,看哪!這才是我們要的音樂!所以,對於我而言激進 的思想並非全然的好或不好,那不過只是一種類似於 時‧候‧未‧到 的世俗判別罷了 真正習慣性或壓倒性的勝利判決,則取決於時間的洗滌,於是,許多激進的想法便更理 所當然且無法揮之即去地在黑夜來臨時不發出聲響地鑽進我的腦袋裡,然而也更理所當 然地在許許多多的黑夜之後、黎明之前,我失去了本身的意識,變得不像自己,時常想 著倘若能有幸能看見那樣的自己的時候,也許不管時間過了多久我都會比任何人更難以 接受也說不定。 當我睜開眼時女孩似乎出門上班去了,我坐在沙發上凝視著堆在床角的舊報紙,陽光灑 在那上頭,空氣蒸發著一股淡淡的油墨味道,就單單以反光的強烈程度看起來,應該是 正午時分了,由於一整夜側睡在沙發上的緣故,我的左肩也因身體的壓抑而過度麻木地 隱隱作痛,我用右手重重按住肩頭並彎曲著左手做大幅度的順時針與逆時針旋轉,就像 手持跳繩的特殊表演者似的轉動著。我從口袋裡拿出皺得不太像話的軟殼紅色Marlboro 香煙,隨意地從中抽出一根並用手指輕輕的將其拉直到稍微像樣後點上,倚著沙發椅背 將頭投降似的靠在那上面,深深的吸了一口之後,測著頭靜靜的凝視因陽光照著而跳耀 的細小飛塵。左肩的疼痛似乎消除了一些,我起身從背包裡拿出旅行用的盥洗用具,到 女孩的洗手間裡仔細地刷過牙梳洗過後,我看著鏡中的自己,眼睛裡的血絲並沒有打算 放過我似地散佈在眼球周圍,不過,不可否認的,昨夜是這幾天以來睡得最安穩的一個 晚上。浴室裡掛著女孩的內衣褲和襪子,我刻意地避開眼光,儘管屋子裡只有我一個人 ,但總覺得盯著房子主人的內衣褲看似乎不是什麼合乎禮節的事,尤其主人還是處在外 出工作的狀態下,那會讓我覺得自己好像一隻軀著身子猥瑣而狡猾的猴子一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