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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寂寞4<創作>
作者: 雨不停 日期: 2007.03.16  天氣:  心情:

今日主題:最想做的事

 茶葉蛋:我最想做的事阿…當廚師吧!

 啞巴:我想愛一個一直在我身邊守護我的人…

 主持人:啞巴,你喜歡的人是誰呢?一定是個很好的女生吧?

 啞巴:是的。只是我一直沒辦法跟她說我的心意,她就像個天使,一直保護著我。可惜我沒辦法回應她,甚至跟她說句謝謝。

 主持人:眼看又是新的一年開始了,希望啞巴你真的能夠把你的願望完成喔。那一直不說話的月光,妳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呢?

 月光:我要把強暴我的人給殺了。

 當我在聊天室打完這句話時,我已經做好被踢出去的心理準備。

 茶葉蛋:哇,好猛喔!你真的被強暴過喔。

 主持人:月光,殺死他並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吧?

 月光:但是那段過去就像是一場惡夢,不斷的用回憶折磨我。我深信,殺了他我就能獲德救贖。

 主持人:但那是犯法的阿。

 月光:那又如何?他強暴我也是犯法阿,憑什麼他強暴我沒事,我殺了他就是犯法!?

 主持人:我相信總有一天他會受到法律的制裁,而你也會得到公道的。

 月光:這樣不公平…萬一他永遠都沒受到制裁呢?

 主持人:這就要看你嚕,你是不是有在第一時間報警呢?是否有去檢查呢?這些都很重要喔。

  月光:我爸媽根本就沒想那麼多,他們以為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那個禽獸!害我背負這種罪惡…

 主持人:這樣就很糟糕了…一點證據也沒有。

 月光:所以殺了他是最好的方法。

 主持人:話不是這樣說阿……這樣只是髒了你的手不是嗎?

月光:反正他都髒了我的身體,那麼只要他消失在這世上,就算髒一下手又如何呢?哈哈,我才不怕呢!

啞巴:染血的雙手只會通往地獄,不會重生。

 月光:那麼,只好一起走向毀滅。

 啞巴:有些事過了就不要再去想起,或是在意。牽涉的不只是自己的心,還是整個人生。當面臨到死亡,很多事都不再重要。

  月光:你不是我,怎能體會到我的感受。第三者都是這樣的,反正旁觀者清嘛。

 打完這句話,我就離開聊天室了。我真的深信殺了他,或許我就不會那麼難受了。哈哈…不是嗎?哈哈……

    曾經看過麗子的八月雪。其中有一篇,叫冬季之歌。我深深的被裡頭的內容給震撼住了。才簡短幾段,卻已道出她的恨,她的無奈,最後,她用石頭狠狠砸死強暴她的人。那一段我記著了。我幾乎是流著眼淚看完的,那種酸楚,我比誰還瞭解阿…

  步出網咖,我看了看錶。還真快,他們大概都下課了吧。現在趕回家也差不多。一個轉彎,我就可以遠離這個喧囂的城市了。在車潮一樣擁塞的馬路,我狂奔著。再怎樣,我始終離這個世界好遠。顯得格格不露的是誰?

 在經過我們學校時,不意外的又看到了小雅跟……,阿宇呢?我騎過去,「阿宇呢?今天沒跟妳一起?」

 小雅冷冷的看著我「不關你的事吧?」

 我聳聳肩,「我陪你等公車。」說完我把車子給停在一旁,走到她身旁。其實我好開心,因為可以單獨跟小雅在一起。跟她在一起的感覺,讓我覺得心裡的某一個缺口忽然被填滿了,好充實,好幸福。

 只是後來我才知道,她是綿花。但是我該填充的是羽毛;兩者都很好,但是畢竟不相同。

 小雅不高興的瞪著我,在我忽然閃神的那一刻,她把書包大力的往我頭上摔。書本一本本的掉出來。路上的人在看,紅燈讓這一刻,充滿尷尬。

 「你到底想怎樣!?」小雅吼著,那種表情,說實在的真的嚇著我了。我手足無措的撿起她的課本,放進書包。

 「我只…是,我只是想陪你。」

 「我很討厭你,你知不知道。你別再來煩我了,好不好?」小雅睜著大眼,嫌惡的樣子,我簡直無法承受…為什麼?同樣的話我要聽兩次?

 「對…不起。」我知道我眼睛紅了。咬著下唇,我的樣子很狼狽吧?我走向機車,拿起鑰匙,正要發車時,小雅坐上我的車。

 「我不知道何時公車才會來,你帶我回家。」

 我把難過都吞下,哽咽的道「好。」

 你是不是喜歡我,很想跟我在一起。」在路上,小雅這樣問我。我一失神,差點闖了紅燈。

 「有嗎?」

 「沒有就算了。」她冷冷的把原本輕環在我腰上的手給拿開了。本來離我很近的淡雅香味忽然消失。

 我困窘的輕語,「我們都是女生。」

 「是喔,我還以為你什麼都不怕呢!」她諷刺的輕笑。笑聲柔柔軟軟的飄到我耳裡。

 「你別這樣,我會當真的。」我真的覺得我在被她耍著玩。可是卻有點開心,天阿,我變態不成?

 「當真?Why not ?要不要在一起,一句話。要不然,我會不理你。」

 「我要。」

 

 到她家後,小雅輕輕的貼在我的肩膀上,從後照鏡中,我注視著她絕美的臉和豔紅的唇,鏡中的她沒看我,眼眸半闔的不知道在想什麼。忽然她把唇輕輕的貼住我的後頸,我全身竟然不可思議的顫慄,腦中一片空白,只知道…她的唇好冰。

我以為她還要吻我,可是我想太多了。她連再見都沒說的走進家門。我杵在那,不知所措。

  愣了一會,才看清楚她家。是個不怎樣的透天厝,有點破舊破舊的,就連門都是彷彿一推就開的木門。我看著二樓的燈亮起來,小雅的身影晃動著。真奇怪,她們家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難道她父母都睡了?

 等了許久,小雅並沒有如我想像的開窗向我說再見,一種掩飾不住的失落迅速侵襲我。我忽然好怕。小雅會不會只是一時興起,捉弄我呢?

等我準備轉身騎車離去時,木門忽然開了。我開心的回過頭。可是,出來的是…

 阿宇!

 他一動也不動的『看』著我。我只是驚訝,為什麼他會在小雅家?阿宇的眼睛還是像往常一樣,沒有焦聚,但是雙臂卻輕輕的抖動,看起來情緒很激動。但,為什麼呢?

 可惜我還來不及思考,阿宇竟然瘋了似的往我撞過來,我的車子還發動著呢!

 「阿宇!」小雅慌張的開門尖叫試圖想阻止,可是來不及了。只見我人已經被車子壓著了,摧油門的手還還不自覺的摧著。聲音吵的嚇人,我也從驚嚇中清醒。這時,我才發現小腿隱隱作痛,是排煙管。我想我的小腿八成焦了吧。吵雜聲讓左右鄰居都開起門,一窺究竟,

 阿宇把我撞倒後,好像還要奮力的壓下來,可是小雅即時的拉住他。「阿宇,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小雅淚流滿面的哭喊,阿宇掙扎了一下,然後抱住小雅。我看的出來,是很緊很緊的抱住。

終於這些紛亂引得鄰居紛紛出來關心,一個歐巴桑從巷尾急忙的跑過來。

 「唉喔,那ㄟ安捏啦。」她眉頭緊皺,趕緊把我拉起來。「阿你有沒有怎樣。」我搖搖頭說沒事。她是誰?

  「哩厚!一天到晚給偶惹麻煩,我都不知道要怎麼縮你啦!」歐巴桑把阿宇扯開小雅的身旁,生氣的戳著阿宇的頭罵著。可是阿宇一點表情都沒有,歪著頭嘴巴一張一闔的不知道在唸什麼,完全沒把歐巴桑的話給聽進去。

 「福嬸,你別罵阿宇了啦,他也不是故意的。」小雅輕柔的撫著阿宇的頭,一付不忍的樣子。我看了,一股酸氣湧上來,是嫉妒。

 「歹勢啦,小雅。每次都要麻煩你。這孩子的父母也真是的,放著不管,連電話都沒來一通。眼看著去美國也快半年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我想伯父伯母一定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消息?美國?什麼阿,我丈二金剛摸不著頭。一跛一跛的走到小雅的身邊企圖引起她的注意,她看了我一眼,「你先回家。有什麼事明天去學校再說。」

    我終究還是太過在意她,遇到她我完全沒有反抗的權利。回家後我呆坐在床上,有點不知道如何是好。會不會,會不會她就只是在耍我?如果是這樣的話該怎麼辦?

  算了,我不想那麼多。反正,她都答應要和我在一起了。這樣,不就好了?

 

  這是我,第一次,交女朋友。

 

   一直在擔心,不懂該怎麼辦。心裡半喜半憂的。我們的關係不能公開吧?嗯…所以我也不能在學校和她太親膩嚕?

 我偷偷的笑起來,但笑意卻沒到達在眼裡。心中隱隱的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對的。有個聲音在跟我說,這樣對小雅不公平。

 所以,就對我公平?

 很複雜阿!

 只是事實上,卻不是我想像中的那樣。

 此後小雅跟我在一起的任何舉動,都那麼自然,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麼異樣。我們習慣的擁抱對方,牽對方的手。很正常的行為,連我都覺得應該。

   反對的,只有阿宇吧。

 

    今天,我遲到了。「sorry,I am last。」這是我們班導英文課的規矩,雖然是夜校,但制度什麼的還是跟日校一模一樣。真是莫名其妙的堅持。衝衝的走過側目中的同學,我裝做沒事般的坐下,看向離我有段距離的小雅。

 

    小雅嘴邊引出甜甜的笑,我卻一直覺得有那裡不對勁…小雅的笑竟有點像是敷衍?還是我想太多了……但是好在我馬上就被小雅身後的阿宇給吸引去了。他正用那無神的眼『看』我。這感覺是很毛的,因為你不曉得他是不是真的在看你。盯了好一會,他轉為看向我的桌子。

 沒有東西。難到?

 就是抽屜了,有封信。

 還沒看內容,我就可以瞭解為什麼阿宇有自閉症,功課卻那麼好的原因了。零點三的中性筆到他手中竟然可以寫出毛筆般俊逸有勁的字體。那樣的教育,是家教極好的家庭才會有的嚴格。想必阿宇應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怎麼會隱身在偏僻市井中呢?

 

    你沒資格和我的雅在一起!你不知道我是多麼愛她喜歡她。我也看的出來,你對她不是真心的!離她遠一點!否則,你的下場會很慘。

 

    「嘻……」雖然很過份,但我還是忍不住的笑出來了。這簡直和小學生的威脅信差不了多少阿,自閉果然就是自閉。我憋不住笑的看向阿宇。他也在看我,很專注的那種。有點不一樣,有種跋扈囂張的神采。那不是阿宇…吧?我不屑的對他挑眉。憑你?

 『磅!』下一秒,阿宇的桌子翻了,他拿起椅子用力的摔,大家都愣住了。

 「喔喔,發作了,神經發作了。我早說過早晚的嘛。」肥翰不知道在爽什麼的喊著。老師不悅的瞪了他一眼。便趕緊的去抓住阿宇要他冷靜。阿宇的臉又露出那晚的野獸模樣。我當真有點害怕。

 「阿……阿!!」阿宇尖喊,很不穩定的抖著身體。從老師手上掙脫,衝過一排桌椅,紛紛落地,的到我面前,拎起我。我呼吸開始急促。

 「阿宇。」小雅小小聲的喊,阿宇卻聽到了。把我的身體放下來,一臉受傷。

 「你答應過我什麼的?」

  阿宇輕輕皺起眉頭,目光緩緩移到地板。

 「以後沒有這樣了喔。」小雅安撫完阿宇,大家很是驚訝,也不曉得小雅話中的意思。而大家開始懷疑阿宇是真傻還是裝瘋。連我也是……

 

 「怎麼說呢?阿宇不算自閉症,但連醫生也說不出來這病的所有症狀,更查不出來病因或是病名。只能歸類為自閉症了。」小雅手輕輕的圍著我的腰,聲音中有點悲哀的講。

 「他…好像特別黏妳?」都給我威脅信了,阿宇對小雅一定不是那麼簡單。

 「嗯。」小雅點點頭。「國二那年我搬到他家附近,跟他當了鄰居。阿宇從小就不太愛講話,長大後更是常常一個人靜靜的看著天空,還有我。

 「他很愛拉著我到海邊,看著太陽墜落到海的樣子。我們什麼話也沒說。卻早已把自己當成是對方的好朋友了。只是我沒想到,原來他對我的感覺是這樣的…」小雅把頭給垂了下來。「我們是不可能的。」

  「廢話,你有我了阿。」

  我自大的那麼說。因為我怎麼也沒想到│我只是小雅逃避阿宇的愛慕的藉口。

  小雅怔怔的看了我,然後笑笑的靠過來。「呵,真敢說。」

    「那怎麼沒看過他說話呢?」

     我不該問的。小雅的臉失去了一絲血色,把頭給偏過去。

    「他也是上高中前的暑假才這樣的。原本,我們說好要一起讀高中的。可是……卻發生了一些事…」

    「什麼事?」我很快的搶問,直覺很強烈的告訴我,所有的一切就是在這件事上。

    「別問好嗎?我不想說。」小雅伸了伸腰,我一個轉彎,她家到了。而她家破門的門口,不意外的看到阿宇單薄身影,柔弱的像隨時會被新竹的大風給吹走。

    「阿…宇。」我尷尬的打招呼。阿宇沒有看我,只是很快的衝來抱緊小雅。我看習慣了,小雅也對我苦笑。

    「不好意思,謝謝你載我回家。你也早點回家吧。」

    「呃,好哇。那…那我先走了。」

     阿宇的開心的笑起來了。很故意,真的很故意。最狠的是我不能跟他計教,因為小雅有交代過。我總是不能夠拒絕她們;是,我對小語也是那麼的毫無抵抗力。

     我眷戀的一再回頭,小雅用力的揮手跟我說再見。

     路燈忽然一閃,黯下來了。我也隨之化為灰燼。

     回到家,我什麼都不是。

    爸爸看了看鐘,雙唇抿的緊緊的。可怕的像頭怒火中的野獸,蓄勢待發的等著撲向我,給我一頓好打。

    「今天怎麼那麼晚。」

    「跟同學聊到忘了時…喔!」話還沒說完,桌上的煙灰缸忽然飛撞過來,分毫不差的擊中我的頭。一時熱辣不已,血暖暖的爬流過我的鼻樑。

    「挨唷,你那ㄟ把她打成這樣!」媽媽尖叫的跑過來扶住我的頭,用衛生紙壓住傷口,卻一下子又被染紅。我扯起一抹笑。

    「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講的,這樣打,打出人命來怎麼辦。」媽媽怒極的罵著爸爸。

    「我情願沒生過她這個孩子。敗家女,不肖女!」

    我該習慣的。這些話又不是第一次聽到,我早該習慣。

    「你看看她那是什麼樣子,現在都要十一點了才回家。你這個媽媽也不知道怎麼教的。對啦,孩子都像你啦,有什麼樣的媽媽就有什麼樣的女兒。」

    「你說那是什麼話……」

    他們吵起來了。我安安靜靜的離開鑽回房間,今天真幸運,我還可以全身而退。每天都這

吵架,說是為了我,在我看來都是彼此在逃避現實,推卸責任的藉口……面對這樣的女兒,我想每個父母都要有莫大的勇氣去接受吧。所以,我雖然流下了眼淚,卻不敢哭。

    把頭上的衛生紙給扯開,血不一下又流下來。一陣委屈浮上心頭,我抽抽噎噎的憋著。我也沒答理滴答滴答的血滴弄髒了地板,無力的跪趴在地,讓濃濃的罪惡感包圍我。我真該死,是不是?要不然怎麼會那麼可悲……從沒過過一天正常的日子。他們除了吵還是吵。我是始作俑者,早就該早死早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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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1-10-20 02:44
他, 48歲,台北市,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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