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遞送給她買的最後一份保單時, 她突然語重心長的說 : 維珍, 我告訴你一ㄍ壞消息. 那時正值我競賽期間, 我嘴裏講著"灑太太, 妳別嚇我" 心想最壞的狀況應該就是這份保單她不要了. 之後她邊將保單收起來, 同時也紅著眼眶說" 維珍, 灑先生有外遇了, 而且小孩今年就要上小學了", 接著3個小時中, 我沒有一秒鐘有晃神過, 雖然故事也不脫一個千篇一律的外遇情節. 我雖心裡早有譜, 但事實真的揭曉ㄌ, 還是另我覺得晴天霹靂.畢竟我認識灑先生在先, 他對我也算不錯, 而且又是我客戶, 我講他也不是, 不講他也不是, 我最後就陪著灑太太一同落淚, 因為她的心情我真的了解, 而且她比我傷的更嚴重.
接下來的日子對她而言是一連串的煎熬, 她選擇將事實報料, 與她夫婿對薄公堂. 而當然灑先生也不是盞省油的燈, 除了立即斬斷經濟的供應外, 並翻了舊帳將灑太太名下的資產全部凍結, 令她與3個小孩的生活動彈不得. 此時上演的大部份人看來是一齣"郎心狼心"的戲碼, 我雖同為女人, 胳臂當然向女人這方彎, 但我也不想涉入此事, 畢竟很多事絕對是事出有因的.
有天接到灑太太的電話, 她在電話中哀求我" 維珍你借我20萬好不好, 我現在........", 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絕不跟人有金錢上的往來, 而且從沒破例, 拒絕人時再狠的話我也講得出口.但面對她時, 我卻不知怎麼 say no, 我知道她 大起大落過, 而現在不僅是大落, 而且還被人落井下石. 她的所有的理由我都沒聽, 我倒抽一口氣, 從中插話說, " 灑太, 我沒錢, 不過我幫妳問問朋友 " 她千感謝萬感謝的掛斷電話. 3天後我回她電話, 說有個朋友願意借10萬, 我彷彿可以從電話內看到她在跳躍, 我相信她現在一定倍嘗人情冷暖, 看盡N百人的臉色, 否則她怎會來跟我開口. 我想10萬就算我把之前保險的佣金退她, 也都算小 case, 但我實在不想撩落去, 我知道她背後可能是個黑洞, 這10萬大概也只能救她一時. 但我還是不想讓她知道錢是我自掏腰包給的, 破例已經很糟糕了, 形象還是意要把持住.
那10萬果真是一去狗不理, 但我一點也不意外.
我跟灑太就這樣大概有3個月沒聯絡, 但她的續期保費都持續有入帳, 只是偶而會 delay 一下. 我好想打電話問她情況如何, 但又怕她跟我開口, 我想還是再過一陣子吧.
過年後, 我終於接到她的電話, 她要我幫她辦理賠.
到她家後, 看起來一切如常, 她給我的診斷證明書上躺著一些字, 令人觸目驚心又敏感異常 " 一氧化碳中毒, 需行高壓氧治療", 我強忍住鼻酸, 抬頭問她, " 你開瓦斯嗎 ? " 她眼神有點呆滯的說 " 是燒炭啦, " 難怪房間內所有可透風透光的地方都還用膠布封著. 她又說 " 其實我都想開了, 那炭其實是買很久了, 但也不知怎地, 那天就突然一個轉不過來, 就燒了. 唉, 人的作為其實都是一念間. ", 不過接著她很焦急的說" 這醫療費拜託盡量幫我請下來, 錢還是女兒先跟家教的家長借的" 我說我一定盡量幫你想辦法, 我們還先套好如果公司打電話來問時, 要怎講. 還想著是否有可能請醫生修改病歷的可能, 還有警察局到底有否備案的問題.
回公司的路上, 我一直想著林老師拜託教我怎麼做, 我知道理賠下來的機會微乎其微, 因為所有ㄉ資料顯示都是" 此地無銀300兩 ", 自殺而導致的醫療費用不陪, 連不買保險的人都知道. 但她接下來還有好一筆錢要花, 因為高壓氧治療健保給付有限.到公司後, 我心虛地寫著 " 在家烤火不慎, 因而導致一氧化碳中毒 ", 送上去之後其他ㄉ只能交給天安排了.
當然是不賠啦, 唉 ! 不過公司還洋洋灑灑地寫滿一封信跟灑太道歉.
差不多又一個月後, 她約我碰面, 看來似乎神清氣爽ㄉ她, 說她官司敗訴, 股票斷頭, 房子被假扣押. 由於有嚴重的憂鬱症, 醫生建議她去申請重大傷病卡. 由於是中午, 我問她怎不點餐, 她說她皮包裏只有44塊. 她靦腆的問說 "妳要請我嘛", 這時換我笑她傻瓜了.
她繼續說著她現在在辦低收入戶, 為了2個小孩5萬多塊的註冊費煩惱著, 不過還好有個工作在某銀行裏推行信貸跟現金卡, 我2話不囉嗦拿出包包裏身份證影本, 資料閉著眼睛也會填, 順便再跟她拿30份申請表, 我叫她去找些贈品來, 這些表格都不是問題啦. 我接著說乾脆叫Apple 日報來報一報先撐一段日子再說, 她搖著頭說還是要為孩子的面子著想. 不過她倒是說星國有個華僑要包養她, 我說很好阿, 她又低頭邊吞著麵說 "可是那要2地跑, 她很在乎孩子的想法, 她要守著孩子"
那個下午我們就這樣聊著她的過去現在與未來, 有時還是會晃神, 但我不時想著灑太太阿傻太太, 你這樣守著小孩或許是對的, 3個小孩再過幾年就可以養妳了, 妳也不必如此苦了. 而我, 我也好想能夠幫妳, 各種忙都好說, 就是別再開口跟我借錢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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