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的戲演的太好,連自己都騙過了。』她這麼說 催眠是我的拿手戲。 催眠自己是快樂的、幸福的, 喜歡享受孤獨、自由的滋味。 那為什麼當我看到那句話 浮現在眼前的時候 我會崩潰 『有人疼,誰喜歡流浪。』 『少一點自由,本來就是心甘情願。』 我在自己築起的圍牆內,流浪著。 流淚、流浪、孤獨、寂寞, 我以為有很多人心疼, 其實,卻沒有人懂。 如果不再害怕明天是生命的最後一天, 甚至就這麼放任的迎接它的到來。 那麼這樣無意義的生命, 是否會變得可悲? 我不再懂得快樂或是不快樂, 所以我並沒有快樂,也沒有不快樂。 我並沒有渴望死亡,也沒有祈盼長生, 我只是默默地,不抗拒的迎接它。 今天死掉跟明天死掉, 對現在的我來說,沒有分別。 27歲死掉,跟77歲死掉, 對現在的我來說,也沒有分別。 生命,不過是由連續不斷的呼吸組合而成。 它堅強、卻脆弱;它堅持,卻意志薄弱。 已經縮到牆角了,我還能躲到哪裡去? 我沒辦法好好的哭,儘管眼淚還是會掉, 我卻不再感受到眼淚後面的那串心酸難過。 很難受,因為我沒辦法好好的哭、好好的笑, 好好地難過,好好地快樂,好好地生活。 比冷血還冷,比失溫還要更沒有溫度, 現在的精神狀態,大概處在這個臨界點了。 再多一點好像就會崩潰, 卻忍不住地不斷用催眠壓抑崩潰。 於是,連崩潰的自由都不願給自己的這個我, 是不是真的,完完全全的失去了自主的自由了。 當鐵塊拿起牙刷對小恩說『留下來』,我哭了。 當鐵塊對打算繼續援交幫鐵塊賺錢圓夢的小恩說『我養你』, 我哭了,因為我可能永遠也等不到一句能打進我內心深處的話語。 如果我只懂得流浪,那麼哪裡才是我的家, 要流浪到哪裡才能停下來,找到『家』。 我累了,而且徹底的輸給了自己。 『那不是燥鬱症,但我的心的確已經生病了。』我說 『妳是憂鬱症,天生的自我壓抑從來沒停止過。』妳說 其實我只是沒辦法面對自己,面對這個怪物般的自己, 可憐又可悲的服從現實,然後卻永遠沒勇氣對抗現實。 妳的勇氣去哪了?失去了愛情與夢想的妳, 難道連堅持的毅力與無與倫比的勇氣都一併失去了? 恐怕是的。現在的我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能將生命中最重要的兩件事都拋棄, 到底妳,還剩下什麼活著的理由與價值? 不斷地被壓榨的剩餘價值, 只剩下賺錢與活著。 所以不管我做什麼事, 都再也無法真正的得到快樂了。 那種單純的快樂與滿足, 早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消失了。 我已經完全失去控制自我的本能, 惟一能做到的只有不斷地自我催眠, 告訴自己,我不痛、我不累、我不難過。 一切都是為了那句根本不存在的承諾, 我承諾了我父親臨終前最後一面的交代嗎? 其實,我根本什麼都沒對父親承諾過, 卻硬要自私的當成自己活下去的目標跟理由。 一旦清醒了,我卻再也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了。 對一個只懂作夢的人,沒有夢的生命跟死了沒兩樣。 夢想家已經失去了夢想, 然而卻再也拾不起追夢的勇氣。 或許,連我的勇氣都一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