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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裝在瓶中的天空
作者: *~羚兒(艷子塢)~* 日期: 2005.01.18  天氣:  心情:

<文章>裝在瓶中的天空

小暄去澳洲前,送了一個玻璃瓶給一平,裡面是滿滿一瓶的幸運星。

小暄說:「一平,這些幸運星都是我親手折的,每顆星星都有一句話,你一天拆開一顆,如果你讀完了所有的星還不想來找我,就再也不必來了。」

小暄說完,便轉身進了剪票口。


一平高三那年,小暄從台北搬來,成了一平的鄰居。以後,小暄有不會做的功課,常跑去問一平,一平總是很耐心地講給小暄聽,小暄凝望一平的眼光充滿了崇拜。


小暄低一平兩級,兩個人在同一所學校,卻沒有一起走。那時一平愛騎腳踏車,而小暄總是慢慢步行。有一天,小暄正走在上學的路上,一輛單車在身邊突然剎住,小暄轉頭一看,卻見是一平一隻腳踏在地上,另一隻腳踩在單車的踏板上,對她微微地笑。那天之後,一平常用單車載著小暄一起去學校。坐在後座上,小暄看著一平寬寬的肩膀和被風吹得鼓鼓的衣服,禁不住想抱住他的腰,趴在他的背上,感受他溫暖的氣息。


一年後,一平考上了大學,因為住校,只能在周末,小暄才能見到他。一平從不知道,那時小暄心內有一個願望,就是考上一平念書的大學,和他天天見面。小暄的願望很快就實現了。


在大學,一平是校籃球隊的“喬丹”,每有比賽,小暄一定是“啦啦隊”的隊長,為一平吶喊助威﹔一場球下來,小暄會飛跑到一平面前,為他遞水擦汗,體貼入微。系裡好多女生都知道小暄在暗戀一平,有時,也忍不住問她與一平之間有沒有開門見山。小暄便說:「這種感覺是最好的,為什麼要落入俗套呢?」小暄一直固執地以為,她和一平之間相戀已是事實,講出來只是遲早的問題。直到幾個月之後的“華山之旅”,才徹底打碎了小暄的夢。


“華山之旅”是機械系一平他們舉辦的。小暄也湊熱鬧嚷著鬧著要和一平一起去玩。小暄總以為,這是一次美麗的旅行,因為她和一平的愛情將融洽惟美如山水,也許,一平會對她表示什麼。然而,小暄卻沒有料到,一平身邊多了一個漂亮女孩,他給大家介紹時說:「這是我的女朋友,叫陸丹。」小暄看著陸丹,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直到一平叫她上車,她才發現自己眼睛裡含滿了淚。


在去華山的路上,小暄一直很沉默,怎麼會這樣呢?一平什麼時候交的女朋友,她怎麼會一點不知道呢?直到上了華山頂,小暄才像是從夢幻中清醒過來似的。時間慢慢流逝到了半夜,小暄一個人呆坐在旅館的樓梯上,她凝視著綴滿星星的天空,感覺自己的心一點點地碎了。


就在小暄無限傷感之時,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怎麼不進去一起玩?」小暄轉身一看,卻是陸丹。陸丹是個極漂亮的女孩,眼睛很大,看起來特別清秀明亮。小暄知道了陸丹是武大法律系的,一年前,她和一平在全國大學生運動會上一見如故。這些,一平沒有告訴小暄,他總把小暄當成一個孩子。


陸丹很健談,不覺中聊到了一平,小暄問:「你和一平感情怎樣?」

「我愛他。」小暄沒有想到陸丹這麼直率。

「那他呢,也愛你嗎?」

「當然。」陸丹自信地微笑。

小暄不再說什麼了,這是個輾轉難眠的夜晚。華山回來以後,小暄不再去找一平了。盡管她是那麼想見他,卻努力克制著自己那份深藏的感情。


小暄一天天地瘦下去。一平也明顯發覺出了小暄的變化,卻從未往其他方面聯想過,他以為是小暄功課壓力大,而且他又忙著與陸丹談戀愛,也就沒怎麼在意。


小暄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過那段痛苦日子的。好在,終於畢業了。畢業典禮上,小暄在台上唱一首孟庭葦的《風中有朵雨做的雲》,情至深處,小暄忍不住有種欲哭的衝動。這時,她看見了在舞台下的一平。小暄怦然心跳,一平的眼神是如此的專注。


小暄沒有想到,一平會來。自從一平畢業之後,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一平了。為了避免再見到一平,小暄周末都很少回家。


畢業典禮結束後,一平在後台找到了小暄,他們在學校外的小酒館喝酒。一平很消沉,原來陸丹已另有所愛,要隨著新的男友出國,他們已在一個月之前分手了。看著一平痛苦的表情,小暄很心疼。日子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那段日子,一平常常借酒澆愁,每回小暄坐在他身旁,一邊勸他不要再喝了,一邊還要忍著內心撕裂般的痛苦,聽他細訴與陸丹點點滴滴的愛,小暄知道一平對陸丹的愛太深刻。


有一天,一平的酗酒終於讓他因胃出血住了院。小暄知道消息之後,家也不回地趕去了醫院,病房裡,一平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小暄望著他蒼白的臉,忍不住上前握住他的手。一平醒來的那一刻,小暄一直都不曾流出的淚終於順著臉龐滑落到一平的手上。


病中,一平清醒了許多,對於感情的創傷也看得淡了。那段日子,小暄常去醫院看他。一天清晨,一平剛醒來,小暄已經端了一罐湯來看他。在小暄的勸說下,一平一匙匙地喝著湯,湯很香,感覺是煲了很久的。小暄看一平喝完,才滿意地說:「以後我每天都給煲湯喝,我在裡面放了香砂,聽說香砂最養胃了。」一平心裡一陣感動。


小暄走到窗邊為他打開窗帘,窗外的陽光霎時灑滿了整個病房,小暄站在陽光中,整個人被籠上了一層金色。那一刻,一平覺得小暄是長大了,再不是從前那個調皮的小丫頭了。一平心內忽然產生了一種想將小暄攬入懷中的衝動。病癒後,一平開始頻繁地約小暄,態度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像對小妹妹般了。終於有一天,在柔和月光和路燈下,一平拉住小暄的手說:「我喜歡你。」小暄在一陣沉默之後,問一平:「我和陸丹誰比較重一些。」


小暄抬頭看一平,她多希望一平說她比陸丹重要呀,然而,一平卻沉默不語。小暄不想難為一平,她說:「我們走吧。」


過了一個月,小暄去找了一平,告訴他,她已申請了到澳洲留學,很快就走。一平覺得很突然。他凝望著小暄的眼睛,問她:「可以留下來嗎?為我。」「一平,留下一個人不是要問他問題,而是要給她一個答案,你懂嗎?」小暄迴避一平的眼神,「我不要求做你心中的唯一,我只想做你心中的第一,雖然,我是那麼那麼愛你,卻不想永遠活在別人的陰影裡。」



小暄走了,一平望著她留下的那瓶幸運星,心裡想的都是小暄對他的好。他打開一顆幸運星,只見上面寫著:“Q一生守候R不是一句簡單蒼白的山盟海誓,而是無數個平淡日子的同舟共濟、相濡以沫。”


讀著幸運星上的這句話,想著小暄臨走時悲傷的眼神和孤寂的身影,一平心裡一陣酸楚,終於決定遠赴澳洲尋找小暄。就在一平收拾行囊的時候,陸丹竟然回來了,她說在國外生活很不習慣,而且她覺得自己所愛的還是一平,請一平原諒她,他們可以再從頭開始。一平猶豫了,他重新和陸丹交往。再和陸丹交往,一平已完全沒有了從前的熾熱感覺,總覺得他們之間有些生疏的東西隔著。每天與陸丹告別後,一平便開始拆開幸運星,讀著幸運星上的話,一平想的都是與小暄在一起的美好時光,在他最失意時,小暄曾經那樣安慰過他。一平這時才恍然明白他心裡已放不下小暄了。


終於,一平告訴陸丹,他愛小暄。他要去找小暄,要告訴她,她早已是他心中的第一了。他要用一生的愛去呵護小暄,他要和小暄相互扶持,相守一生。飛機上,一平打開一顆顆的幸運星,每一顆星帶給一平的都是震撼與感動,他慶幸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天上的一顆星,是地上的一個女孩,屬於你的只有一個,找到後請珍惜它吧,失去它你將失去整個天空。”


“真正的愛情是人生旅途中手拉手的攙扶,是兩根琴弦在同一旋律中和諧的顫動,它不是自私的占有,而應是雙方互信互守的專一。”



.....打開最後一顆白色的幸運星,上面的話令一平觸目驚心:“一平,雖然我給了你短暫的一年時間,但我給自己的卻是長久的一生,不管你會不會來找我,我都將為你一生守候,因為你是我的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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