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記起兩年前在巴黎看到的，地鐵上的一段愛情。

在巴黎要自助旅行，地鐵是極重要的一部分。我和朋友總是驚歎每座地鐵站不一樣的壁畫不一樣的風情，還有那都是法文怎麼也看不懂的地鐵地圖，錯綜複雜從巴黎市中心延伸出去的地鐵網路，簡直像張蛛網。

後來我們已經很習慣把紫色的、小小張的地鐵票塞進口袋，也開始懂得無視隨處都是的、公然接吻的男女。

「唉，法國人嘛。」朋友苦笑著這樣說。

旅行的第八天吧，我和朋友打算坐到比較遠的鄉間。肩靠肩地坐在窗邊的位置上，突然看見兩個男孩子（或許其中一個界在男孩與男人的中間）一起上了車。

金髮碧眼的外國人在那幾天裡已經看了很多，不知道為什麼在人海裡我就注意到他們。車上有點擠，他們站到了門邊，短髮的那個站在接近車廂中央的位置，長髮的、比較秀氣的另一個男孩子很自然地靠在門上。他們互相交談了些什麼（法文在我聽起來都是不懂），笑得燦爛。

笑起來很好看呢。我這樣想。

又過了幾站，我回神看他們，短髮的那個把手貼在了門上，另外那個就給他困在手臂、門和旁邊扶手的一方框框裡。那秀氣的男孩仰頭看那個短髮的，我在他臉上看見了愛戀的表情。

在我們目的地的前一站，那兩個男孩子拎起了行李。那站只有他們下車，就站在月台上。車子緩緩又開動，我在逐漸加快的速度裡回過頭，正好瞥見他們在無人的月台上接吻。地鐵站出口灑進來的陽光剛好照到他們，虔誠神聖。

我望望靠在窗上快要睡著的朋友，發現自己一點負面的感覺也沒，不悅、驚異或是違和感，統統沒有。

那樣，也好。同樣性別的愛情，不分性別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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