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過被菸頭灼傷的指縫間
那剎那的痛覺
過往的經驗知道這樣的痛楚肯定起了水泡
沖水的同時一併的把水泡一起搓破
無意識的灼傷在當下卻最需要
讓人喚起清醒的一瞬間
「奶奶的狀況似乎不對了」電話中醫院的護士這麼說著
「是?」我瞬間的錯愕
「你們已經簽了不做急救」護士這麼說著
「簽了?!」八小時前的白紙,竟然已經簽了,而我未知
轉回了原來的線,只能跟魚兒說對不起的當下手機卻響起
「要講電話到什麼時候?!」老婆娘的聲音響起
「剛醫院打來」在換氣的同時
「醫院打來那跟妳講電話有什麼關係」
「醫院打來說奶奶狀況不太對了」幾近咆哮的掛了電話
再次跟魚兒說了聲對不起,掛了電話,穿了夾克,一路到車的中間幾乎還跌了一跤
這一路闖了13個紅燈,甩了11次尾,衝進病房的時候,醫生和護士圍著奶奶的病床,醫生說在不急救的前提下,只能用強心劑維持,心電圖的波段到什麼時候不能知道。
「還有幾分鐘」我不想其他人有遺憾,深深的看著他
「不知道」醫生轉開眼睛
深呼吸後跟護士走到旁邊,她說的都是後事的部分,一分鐘後醫生過來說了「心跳停了」
深深的闔上眼睛然後告訴護士剩下的事情跟之後來的人說,這接下來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
背對著病房的門倚著病床握住奶奶沒有知覺的手,開始垂淚
不知道時間的長短,當恢復意識的時候是接下走進病房的人哭聲
我好不容易才放開手
接著是往殯儀館的方
問了地點卻在自己家的附近
開車五分鐘可以到的那種
有點諷刺
已亮的天空,化膿的灼傷
過程後的過程還是結果
而魚兒說對了
當下的我很危險,她必須看著,因為她知道那個可以在必要的時候爆前方任何一個人的頭的人,是必須看著。
睡不熟,不敢睡,一系列的被誤解,其實也沒差,至少換到了最後的三分鐘
那原罪在於似乎總是挺著最後那刻
啡色後語錄
msn上
「弟,奶奶剛走了」
頓了三分鐘的回覆
「在我不能回台灣的時候,卻要接受這樣的訊息」黑色字體有著一種殺意
「奶奶走的很安祥,至少在最後那刻,我趕到了,有人陪著她最後那分鐘」只是口音卻哽噎在一刻唯一承受的當下,缺乏了說服力
「弟,我一直都有跟你說,要回來,來不及,不行了,到這裡。這時我只想你說,你要懂,沒有誰的對錯,你也負起最後那一面的責任,因為你不敢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