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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物】 《前一篇 回她的日記本 後一篇》 改變歷史的50種動植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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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血之契約】第三章(下)
作者: 墨靜 日期: 2015.07.10  天氣:  心情:
血之契約(夢圖遊戲)懸幻
第一集 故事的開端 第三章 逝去的回憶(下)

記住這個地方,只有到了那兒,妳才有機會選擇自己的人生。
 
最後,還要對可愛的妳說句。
 
生日快樂。
 
 
「謝謝你……」被自己的聲音驚醒,睜開眼,我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趴在餐桌主位的椅背上,正對著主位後方的巨大畫像。
 
這個薩里耶利看起來正值人生的巔峰時期,顯然作這幅畫時他還沒經歷某些事情。我遇見時的他看起來是如此憂傷,當時他似乎剛剛失去他的妻子。
 
薩里耶利曾提及自己有兩個兒子,而現在他的家族裡就只剩他們父子三人。雖不知另一人相貌如何,薩根和他的父親倒是一個模子,相異之處僅在於薩根的面孔陰柔至極,薩里耶利則顯得霸氣非凡,加上薩里耶利的個頭又高,整個人看上去更有氣勢。
 
我初步明白了為什麼諾德拉家族會成為領導者。
 
著魔般望著似在微笑的銀髮男子,心底生出的崇敬與歸屬感,讓我即使是在他的肖像畫前也不禁肅然起敬。一抹笑讓他看來溫和,卻仍顯得不怒自威;這個薩里耶利,給人感覺就是一個君王呢!
 
薩里耶利是王,他的兒自然也有王儲般的特質。
 
薩根的神態總是高傲中透著冷漠,看來對周遭的環境漠不關心,事實上,我發現別人的一舉一動很難逃過他的觀察。
 
雖然他的舉止有點跩,關心人的方式很彆扭,但卻又能讓人感覺到一股心靈間的默契。對他,無需多言,他彷彿能輕易看穿我心中所想。
 
不是猜測,而是瞭解。
 
除了眼瞳的顏色一個墨黑一個沉金,薩根可被視作他父親年輕時的翻版。只是呢,這幅肖像畫標示的年代……
 
裱框下方的生日註解顯示出,薩里耶利已有近三千多歲。而且顯然從這幅畫的作畫日期到我遇見他那時,薩里耶利都是維持接近中年的樣子。倘若,連這個做父親的都三千多歲了,那他的孩子不就──
 
「想起來了是嗎……」身邊忽然響起薩根的自語,聲音距我如此之近,嚇得我直跳起來。我心虛地轉向身後,薩根離我不過一步遠,在視線將要接觸的瞬間,他的目光轉而移向了肖像畫。
 
太年輕了,怎麼看,薩根都只是個青年啊!要接受他可能已有幾千歲的事實,光用想的就覺違和。
 
薩根眼神有些飄忽,似乎正陷入回憶的漩渦。儘管如此,方才胡思亂想的行為仍令我羞愧,我低下了頭略微躬身地站著。
 
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如此卑微,這和我與生俱來的奴性有關,我也清楚若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對他有了侍奉心理,就代表我打從心底認同並尊崇他的地位。
 
主與僕,又不是角色扮演。但我十分清楚,自己就是有著如此古老的天性,彷彿我的出生與終生不停壯大自身的行為,就是為了輔佐比自己更加強大的存在。我天生就是幕僚,有著願意隱居幕後成就王者的情操。只不過,我一直認為能令我心甘情願追隨的人永遠不會出現。
 
「那麼,」薩根一開口,我立刻全神貫注地望向他。看我一副隨時待命的樣子,他先是稍微挑眉,而後輕輕一笑。「別這麼緊張,妳不是來伺候我的。只是想問問妳對目前的情況有沒有什麼疑問,可以提出來,我知道對妳而言面對那麼多人的時候很難開口。」
 
還真瞭解我。我先吸足了一口氣,接著在一個呼吸的時間裡劈哩啪啦爆出困擾我許久的疑問:「傳說中魔族的眼睛不是紫色的嗎,我的眼睛明明是綠色,為何你們就如此肯定我是魔族?」
 
「肯定的憑據之一當然是父親大人嚐過妳的血。」
 
我想起在夢中手被刺穿的劇痛,原來薩里耶利……他咬了我,還舐過我的血。瞬間,心中無可避免地產生了一絲疑懼。我第一次意識到凌駕者還是有吸血鬼般的一面。
 
他畢竟幫了我,咬一下沒關係的吧?應該。我在心中努力地說服自己,不要怕,他們不是吸血鬼,他們是凌駕者,不是像埃薩克那樣的蒼白混蛋。
 
「魔族的血可能由於持有人類血統而像人類,但仍然有些差異足以令我們判斷妳不是一般人,除此之外,像妳這樣……」他意有所指地瞧了瞧我,並趕在我表情變化之前收住了原先很明顯快要憋不住的笑,「覺醒之前生理特徵發展較常人緩慢也是一大特性。」
 
「呃?」這種時候我腦中閃過的卻是季嚴節和其他女孩們每到特定日子身上都會散發出來的奇特氣味。
 
『雖然從很多角度而言,一直不要覺醒反而是件好事。』薩根垂下眼簾,淺金色睫毛恍如蝶翼閃動的幻光。我怔了怔,忽然意識到說這句話時他沒有開口,我卻能清楚接到他的訊息。
 
是傳說中的心念傳遞啊!我心情激動的同時,薩根話鋒一轉。
 
「至於綠眼的情況是三種可能的匯聚:第一、那是魔族尚未異變成魔族前,該民族本有的瞳色;第二、妳的親族裡曾有人和當代的外族通婚;第三、也可能凡是於後世才出生的魔族,成年前都會保有某種程度的偽裝,這是為了避免敵人的追獵。」
 
我沉默地注視著他,彷彿在逼他繼續。薩根對上我決意的目光,輕嘆了口氣。
 
「妳所屬的這支魔族最初是隱遁於世的天人後裔,為了達到淨化世間的目的,選擇將人類的罪惡、共業、施加於大地的毒素等黑暗物質納入己身來轉化。在魔族現世之前,初生魔族眼曈都是純粹的紫色。但在魔族現世又隱遁之後,有不少魔族的血緣已和人類混雜,成年前就和普通人一樣。」
 
「然而,魔族的覺醒是必經階段。那些潛藏於血脈中數個世代淨化中的腐朽,隨著魔族成長必定遭遇的外境,終與外界的污染發生共鳴,黑暗物質會隨著激活程度產生異變。」薩根續道,「雖然魔族生來就有較常人敏銳的知覺能力,但潛能完全覺醒的分界通常落在十八到二十歲之間。」
 
「二十歲……」一時間,我彷彿想起了什麼。
 
「覺醒──意謂著魔化,換言之,當妳覺醒成魔族後,操縱腐朽雖然在理論上是一種可以自由運用的能力,一個不慎卻也可能反過來被黑暗支配。如果是仍然隱居的魔族可能還不至如此嚴重,但妳生活在紛亂的人世間,覺醒會讓妳集中人類的負面特質於一身,最後步向誘惑而墮落。」
 
「你先前並沒告訴我這些。」我不禁埋怨道。
 
「我也是剛剛才經由布萊希特家那邊證實的,他們正好有現成的第一手資料。」他攤了攤手。
 
「是這樣啊?」我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還有,那天晚上遇到你們時,我好像被什麼東西攻擊。」
 
「我們遇到妳時,妳是蹲在地上的。」薩根正說著,神色突然一變,「妳是說妳被攻擊?」
 
「前面我已經說過了。」
 
「這表示,父親大人施加的遺忘……也是避免任何人找到妳的保護之術已失效,薩爾貢……和黃昏一族終於開始行動了。」他的神情凝重。「妳──沒什麼其他疑問的話,就先回房去吧,我要先跟其他人開一下會。」
 
和生命中的大部分時間一樣,我再度感覺自己好不容易對一個群體產生歸屬,有一天卻莫名其妙被排除在外。
 
「求之不得。」我嘀咕了聲,悻悻然地轉身準備走出餐廳。
 
薩根卻忽然出聲喚住我。
 
由於那樣的呼喚太過突然,以致我的心底產生了一絲動盪。
 
他喚的是我的名字,名的最後一字。從認識他到現在,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叫我名字哦?我有些錯愕地停下腳步,但是沒有回頭。
 
「那個房間──還合妳意嗎?」低聲的詢問彷彿隱含著某種不確定。
 
「豈止合意,簡直就是為我打造的,我的夢想臥房啊!」
 
「很好。」他似乎對我的答案感到高興,原本似要結束的談話,他卻像是做了某種決定,只聽他停了一會,又道:「那房間,是父親大人特意為妳布置的。」
 
「喔──噢?」我收住正要邁開的步伐,轉身,再次對上薩根的視線。
 
薩根笑了笑,似乎早料到我會對此感興趣。「凌駕者能經由血液透析一個人的記憶、喜好等各項特質,他親自布置妳的房間,那些布幔也是他在城堡裡的傑作之一。」
 
「那些絲繡是你父親──?」我確實有些驚訝。先前什麼都想過,就是沒想到那些藝品竟然會是出自薩里耶利之手,看來我不知情的內幕還真不少。
 
「是他的嗜好。」他微微一笑,「身為凌駕者,生來必定具有某項藝術領域的天賦,可說是我們民族的共通特性。妳也可以將我們視作一群為藝術而生的偏執狂。」
 
為藝術而生?聽到這話,若此時在旁人眼中看來我還是一臉漠然,那肯定是因為我本來就無法將笑以外的情緒表現在臉上,但這不表示我不激動,實際上,我的人生始終盼望能結識這類型的同好搭檔。
 
「那,你的專長是什麼?」我期待的眼神投向他,只差沒整個人撲過去。
 
「這個嘛……以後妳自然有機會知道。」薩根只是神祕一笑,我心中一驚,他顯然對我腦袋裡在想些什麼一清二楚。
 
竟然如此輕易地將我帶離自怨自哀,還做得理所當然。
 
「現在,回房去吧。」
 
「好的!」同樣都是被趕回房,這聲應答卻和四十秒前的那句有著截然不同的心情。
 
 
沒想到一出餐廳,便碰巧遇上從右邊走廊過來的克戮克,他顯然也看到我了,竟舉起手來打了聲招呼。
 
「嗨!」並露出一種十分狡詐的笑容。
 
我戒備地看著他,因為他看起來似乎抓到了我什麼把柄。
 
「妳欠我一次哦!」他說,「妳亂動機關,害我從橋上滑下去。」
 
「啊……」我終於知道當初那陣騷動是怎麼回事了。
 
「你想怎樣?」
 
「就是,以後啊,我會向妳要求一件事,妳不可以拒絕。」
 
那種表情分明有詐。但我理虧在先,又一向不懂如何拒絕別人,一旦犯錯就只能處於被動的地位。
 
「要是你要求的事我做不到怎麼辦?」真奇怪,跟他說這麼多幹什麼,他不是很危險嗎?我不是應該儘量避免跟他接觸嗎?為什麼最後話出口的感覺反而像是我擔心補償不了他啊?
 
「放心,妳一定做得到的。」他用頗具深意的目光看了我好一會,而後才轉身走進餐廳。
 
真是個莫名其妙的傢伙。
 
無論如何,面對不會按牌理出牌的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吧。
 
回到位於走廊盡頭的房間,我一眼就看到在房間中央的地毯上多出一張小茶几,上頭放著一疊不知是什麼內容的書,封面都沒有什麼明顯的文字或圖片。
 
最上面一本有著精緻花紋的硬皮精裝厚書引起了我的興趣,我隨手翻開一頁,紙上赫然出現的文字把我嚇了一大跳。
 
「讓別人有力量主宰你的起因還是你自己把力量扔給他。」神諭之書。
 
就像被當眾指出錯誤的小孩那般,我有些侷促不安地溜動眼睛,彷彿剛才有人進來房裡,留下了這段訊息給我。一句話,卻如某種寓言,明示我從以前到現在都犯著相同的錯誤。
 
把祕密告訴朋友,結果被朋友拿來對付自己、把決定的權利讓給別人,結果自己成為遭殃的一個、明知道自己犯的錯並不嚴重,卻總是任由別人索價賠償。
 
我並不軟弱,只是生性愛好和平。然而到頭來那些處處退讓不願惹事的作為,卻總是最先招致麻煩上身。為什麼會這樣呢?為什麼人總喜歡欺負弱小?為什麼社會那麼複雜?
 
薩根和凌駕者們的出現像是一種提醒,提醒我一直刻意忽略的一項事實,那就是人類的社會,我終究是會待不下去的。即使他們沒有出現,我也遲早會想要離開文明社會,逃到人跡罕至的山野裡去孤獨一生。
 
從我被帶到這裡的那一刻起,心中就已經認定這裡是我的家園、我的避難所,一個遠離世俗的境地;它和外面的世界不一樣,有著幾乎所有我想要的東西。美麗而古老的建築,花園、草原和森林,一屋子的藝術品和藏書,為我而設的房間,以及一群不普通的夥伴們。
 
還有什麼比活著時,願望就能齊聚一身更幸福?
 
我想我已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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