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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距離
作者: 巧依 日期: 2010.06.08  天氣:  心情:
跑 永無止盡的往前跑

我不知道目標在哪

我只知道 我不能回頭

我要逃離

逃離那關著我的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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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袁芷凡 顧名思義 是一個平凡的女孩

平面模特兒的生活 令人羨煞的工作

對我來說也是 在鏡頭前 我總可以自然的用肢體與攝影師作互動

合作無間 可以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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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 一樣的天氣朦朧

昨晚的夜生活搞得我現在還是宿醉

早知道就不喝了...

等會兒還得工作10幾個小時

好吧 衝著西湖的美景 10幾個小時又算什麼

是該到會面的時間了

那 人呢?

就在不遠處 一位略嫌消瘦的男子 走了過來

“請問是袁芷凡小姐嗎?”

“嗯!我是...”

“果然不同凡響,我看過了你很多的作品集,每本所呈現的風格都很獨特。
能跟你合作,我非常榮幸,對了!我叫紀紹平,叫我紹平就好。
今天的主題主要是想呈現古典與現代的融合,
在西湖湖畔,利用霧氣營造出撲朔迷離的感覺。
這樣你應該可以吧?”

“當然是沒問題囉!包在我身上”

接下來的拍攝非常順利

相談甚歡 我們竟然可以無話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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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在這附近買一間房子。
我並不是本地人,只是因為工作的關係留在這,
待越久,我越來越愛這個地方,
想再這裡待到老。”

“那可真巧,我在這邊剛好有房子,想賣卻賣不掉,價錢一直談不攏,
既然你要,何不現在去看看!”

“那是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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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大理石為主體 柱子則是希臘風格之中的愛奧尼克式 以獨棟的房子來說

“這裡是城堡吧?!”

“怎樣?還不賴吧!老房子,是有點舊。”

“不!這簡直太棒了!”

“哈哈哈 過獎啦!怎樣?因為家裡只有我一個人,房子又很大,我爺爺去世時留給 我的。
這裡有兩棟建築,左側那棟給你,右側則是我的,14萬就是你的了。OK?”

“成交!”

就這樣 我搬進了我夢想中的城堡

擁有自己的一間房子 感覺真的不依樣

而我親愛的鄰居老是喜歡來我家串門子

不知為什麼 他的條件不錯 收入等等也OK

我就是對他不來電 是因為年紀的關係嗎? 大我10歲? 還是我自己太挑剔

算了 好麻煩 不想想了

跟往常一樣 紹平總喜歡在我的廚房做菜

有人做菜也無妨 我到可以省得麻煩

“芷凡!”

“嗯?”

“我有件事想跟妳說。
我...我們能在一起嗎?”

不知是嚇傻還是沒睡飽 我答應了

從此 他竟然是無忌憚的直接搬進我的小窩

其實也沒什麼分別 我們算住在同一個地方

就算是這樣 我總是覺得怪怪的

摸著胸口 我...好像...不愛他

他很珍惜這段戀情 對我像是寶貝般的呵護

漸漸的 我也不需要去接模特兒的工作

生活很穩定 穩定到我覺得好害怕

甚至出現了逃離這裡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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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我的好 我懂 我也能感覺的到

對我而言 我 沒辦法 回復他給我的愛

漸漸的 我對他越來越冷漠

他似乎也有查覺

對我的一舉一動 他總是用他銳利的雙眼盯著我

似乎是在向我訴說 你逃離不了我的眼睛

壓力 壓力 莫名的壓力在心中燃燒

我好想離開 我想當個自由自在的麻雀

我不想當被關在金色鳥籠的金絲雀

我開始籌備 籌備我往後的所需

還好 他懂得尊重我 不去侵犯我 保有我的私人空間

一年過去 我已經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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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緣際會下 他要到美國出差 因為我的感冒 沒辦法出國 他把我留在家裡

甚至請了一個女傭來監視著我

或許 他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吧

一大早 我們一起用餐

像平常那樣的談著世界 談著中國與台灣的關係 但是 絕對 不會 談論到彼此

他一出門 女傭開始打掃著家裡 煮飯 洗衣服...等等

我則在我房間整理我的行李 是該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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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的走到他的房間 嗯 門沒鎖

第一次 我進去他的房間

窗明几淨 一塵不染 白色的床 白色的窗簾 白色的家具 好乾淨

對面的落地窗 可以仰望一整片西湖美景

有那麼好的美景調教之下 難怪可以擔任知名攝影師

旁邊的書櫃 放著許多作品 但有一櫃是用玻保護著

我打開一看 整個呆了

那一櫃擺滿了我從出道到最近的作品 有些甚至連我自己也忘了

每一本他都有書套好好的保護著 就像是他呵護著我般

旁邊有一本小小的日記本

翻開來看 是從他跟我相遇一直到今天的日記

每天每天 他都很用心的紀錄著我們的一切

也記錄著我們之間的化學變化

因為我 他放棄之前的財團繼承人的位子 身為獨子的他因此與家人分裂

投身於攝影 希望有朝一日 能跟我合作

他 成功了 成為一流的攝影師 在他精心安排下 我們見面了

從粉絲變成男朋友 他心中的興奮 在日記中赤裸裸的呈現

看著看著 眼淚浸濕了我的衣領 千言萬語的抱歉 低吼著

真的很對不起 你的愛 我 承受不起 我不愛你 我真的不愛你 瘋狂的吼著

我的心 好亂

但下定決心 我就是要離開 因為 我好累

留下便條 “對不起” 三字

避開女傭 我從旁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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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 我的心臟撲通地狂跳

好怕好怕 他從後面追上我

一路上 不斷變換交通工具

我努力的往前方跑 我只知道 我不能回頭

從杭州經過上海 南京 天津 北京 一直逃到東北 最終 停靠在哈爾濱

他不會過來了吧 夠遠了 哈爾濱好冷 但我的心不冷 我自由了

租了一間小屋 開始尋找工作 房東太太人很好

他也是一個人住 靠著出租房子為生

他向我介紹哈爾濱的種種 偶爾也會介紹一些哈爾濱的男人給我

一概拒絕 我 不想再踏入愛情 他就像是繩索 勒著我無法呼吸

在哈爾濱 我改名換姓 我不裝扮 越變越樸素 沒人知道我是誰 沒人知道我的過去

好自由 靠著販賣些小飾品 過著簡單的生活

果然 這種生活適合我 每一天都很充實

今天如往常一般 凌晨五點起床 準備今天要賣的飾品

房東太太貼心的為我準備薑湯去去寒

到市場 已經有很多攤位擺放 我找著我的位置 開始我今天的工作

客人很少 目前都只是攤販

遠遠的 看到一位穿著大衣的男子 背影 好熟悉

但我想不起是誰

慕地 他回了身

我像是木頭般呆在原地

“紀紹平!”

他是怎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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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 他靠著廣闊的人際關係 尋找我的下落

跑遍中國大大小小的城鎮

偶爾 我會在電視上看到他 越漸消瘦的身影

我知道 我們 已是不同世界的人了

他看著我的那一瞬間

那一個眼神 我知道 他看出了8成了

我緩緩的坐下 帶著眼鏡 帽沿壓得更低 喝了一口茶燙傷我的喉嚨

他緩緩的走了過來

聲音一樣的充滿憐惜

他拿起一張照片

“請問,你看過她嗎?”

我搖搖頭 示意他走開

他看著我

緩緩的說了一句

“拜託,幫我跟她說,我好想她,接著流淚…”

我下意識的抬頭

理性告訴著我 不可以再重蹈覆轍了

我用沙啞的聲音說著 “我沒看過,不要妨礙我做生意。”

收工時 我知道 我完了 他找到我了 我必須逃

房東太太第一次看到我如此的慌張

我急了 跟她說 我的仇家找上來了

她聽了 大驚失色

幫著我收拾行李 跟我說走地下室 那裏有個出口

突然 敲門聲響起 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響起

“請問有人在家嗎?”

我連滾帶爬的衝進地下室唯一出口

逃了出來 我好想哭 我能去哪 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我真的不愛你

茫然的我 踩著沉重的步伐 我能去哪

突然 我覺得 我 我好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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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最快的方式 辦理出國簽證

我回家了 我回到台灣了

從桃園機場坐著客運 我來到了台中

我的故鄉 變好多 跟我小時候的都不一樣了

唯一一樣的是 那百年不變的台中車站

搭著公車 回到我小時候住的村子 因為政府的關係 村子拆了

只好先找間旅店住下 慢慢的再做打算

找到工作了 出版社 每天打打字 翻譯書籍 日子還過得不錯

畢竟是一個人 餓不死的

就這樣晃了三年

今年 公司舉辦每年一次的員工旅遊

想想 我好久好久沒出門去玩了

18歲到大陸工作 20歲遇上他 兩年的時間玩遍整個中國

22歲到哈爾濱 23歲離開

26歲了 真的 歲月不饒人

因為之前當模特兒的關係 臉蛋 身材 沒什麼變 只是臉上 多了一點滄桑

阿里山 不錯的景點 雖然小時後有來過 但久了 一點印象也沒有

明天出發時 晚上還睡不著 真幼稚 我竟然 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茫然了 好久 沒笑過了

早上跟同事們會合 一起搭著遊覽車

一路上 大家瘋狂大解放 唱歌 跳舞 樣樣來 果然 人不可貌相

到了目的地 做了小火車上去

我靜靜的欣賞 欣賞著窗外的自然 微風吹來 夾雜著花香

我呼吸到了 我夢寐以求的幸福

到了山上的民宿 大家先去放行李 休息一下

民宿老闆進來招呼著大家 並向大家介紹環境

說著說著 看到我時 他的表情 讓我覺得恐懼不安

介紹完時 大家魚貫地進入房間

我則想到外頭透透氣 剛剛真不舒服

那位老闆似乎像是看到債主般的驚訝 真是

走著走著 越走到森林深處

看著遠處有一條小溪 清澈無比 那清澈的聲音催促著我快與它同遊

我緩慢的走了過去 摸摸沁涼的溪水

後面傳來輕柔的腳步聲 我嚇了一跳

一轉頭 我就覺得我做了這輩子最後悔的事



看到了

紀紹平

他用憂鬱有沙啞的聲音說著”芷凡,我終於尋到你了!”

當下 我腦袋完全空白 我什麼都不想

我用盡我的力氣 往溪水那裏跳了下去

夏天 清澈的溪水 可清澈見底

其實底很深 加上夏季雨量充沛 溪水流動的更猛烈

紹平嚇傻了 “芷凡!!!”

退去上衣 他馬上趕來救我 瘋狂式的叫著我的名字 溪水無情 他碰不到我

我也沒有求生的意思 任河水把我衝向何處

全身多處骨折擦傷 我不痛

看著他 身上也是多處傷口 還是奮不顧身的模樣

我的心 跳了

一股暖意衝上我的胸口 想著他對我所做的一切 他的一舉手一投足

無不一樣是充滿著愛 他愛我 他很愛很愛我

我突然驚覺 其實 我沒有不愛她 我只是在逃避

逃避外人的閒言閒語 逃避他家人的目光 逃避他對我的愛

總覺得 如此低賤的我 沒有資格愛他

財團接班人 知名攝影師 名人榜上的人物 而我 只是 小小的平面模特兒

我從不說出他的名字 我希望我們之間能有著平衡

我喜歡這種感覺 我不想去破壞

我伸出手 叫了一聲 “紹平...”

他聽到時滿臉的水 我不知道是淚水 還是 溪水

這一刻 我們兩個的手 握住了

他把我抱到岸邊 輕輕的撫著我的頭髮 親親我的額頭

慢慢的抱著我快要失溫的身體

甚至抱著一輩子也不分開

“紹平,我好冷!”

“沒關係,我抱著你,你絕對不會冷,乖!”

“紹平,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我碰巧到這裡出差,跟妳住同一間旅館,你不要再說話了,會失溫的。”

“我無所謂,有你抱,不會冷!” 我笑著

“對呀!你可以就這樣抱著一輩子也不用放開沒關係。”他哭著

“我一直很想問你,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喜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這樣啊!那你願意聽我的一個建議嗎?”

“妳說什麼我都願意聽,就算都只是說同一句話,我也愛聽,聽了一輩子,我也高興。”

“你對我真好,對不起,我無法給你幸福,請你把你的心打開,讓給其他女孩,如果你沒照做,我就跟你絕交,打勾勾!”

“好!打勾勾,我答應你。”他的手顫抖著 最後一句幾乎是用哭的

“芷凡!!!芷凡…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好愛你”

我撫摸著他的臉頰 他給了我深情的一吻 我只記的 他吻的好深

剩下的 我都不記得了

是真的都不記得了

醒來時 我只看到 雪白的床單 雪白的護士

過沒多久 出院了

在小溪的事情 沒人知曉

是後來 找到民宿的老闆 他才跟我說明白

那天 下了小雨 溪水突然暴漲 紹平拼了命救我

身上沒帶任何東西 無法向外界聯絡

他怕我失溫 退去身上的衣服 把我緊緊的蓋著

就這樣 守著我 一天一夜

隔天 被人尋獲 他已經被凍到不醒人事 搜救的人訴說

他口中一直唸著 拜託 老天爺 拜託 你們 求求你 救救芷凡 救芷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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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 我辭了台中的工作

我回到杭州

接收了他的房子 他把房子及他剩下的遺產全登記在我名下

我搬進了他的房間

整理了他所有的東西 把他的照片放在書桌上 面向美麗的溪湖

“紹平!我猜,你一定很喜歡這樣望著西湖。所以,我讓你每天看著,而你親愛的芷凡,會一直在這裡陪著你。”

我愛你 「紀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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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0-06-26 08:33
他, 98歲,台北市,交通/運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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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0-06-23 23:33
他, 42歲,台中市,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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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0-06-11 03:11
他, 38歲,台中市,流通/零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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