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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沒有存在感的雞肋」
作者:
新月
日期: 2015.10.11 天氣:
心情:
「沒有存在感的雞肋」written by 新月3010769 2015/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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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大多數女生朋友,私底下給他的評論。
他不高,不稱頭,連輛車也沒有。
他認為,住在台北,沒必要買車啊!買了也沒時間開!
必要時搭計程車就好,比養台車省錢。
他工作上也不穩定,薪水雖比同年齡的男生高一些,
但因為一直是一年一約的短期聘,所以,即使脾氣好,
做人厚道,一直,沒有女生看上他。
他不買昂貴的手機,都只用便宜的智障手機,
電腦,也是金融海嘯時買的小筆電。問他為何不買新的,他笑說,能用就好。
衣服,能保暖就好。好多衣服,他一穿就是十年。
除了吃的、用的,他幾乎不買非必需品。
所有女生都笑他寒酸。
但他卻是同儕之中第一個買房,第一個把房貸付清的人。
當然,他不會把這告訴妳。因為他買的房在市郊,
風景好、空氣新鮮,就是離市區太遠。
說出來,又要被女生們奚落,何必呢?
他工作20多年了,跟他有業務往來的,不論長輩、前輩還是後輩、晚輩,
都很喜歡他,說他工作能力強,反應快、組織能力好、臨危不亂,
只要有他在,出天大的包也不怕。這樣的男人怎麼會沒人要?
於是,很多傳言就開始流傳出來。
有人說他眼光太高。
有人說他爸媽不好相處,太專制。
有人說他之前失戀受傷太重。
有人說他不會打扮、又沒車,能怪誰?
有人說他太好了,普通的女生配不上他。
有人說,隨緣吧,沒有緣,強求也沒用。
他在眾人三言兩語間默默作事。
默默了買了第二間房,繼續默默地繳房貸。
四十歲以前,他也沒放棄過,相親了至少五十次,從來沒有一次成功。
四十五歲那年,當年喜歡的學妹離婚了,她約他見面,
見他跟當年一樣寒酸,她便斷了跟他在一起的念頭。
她說,還好她跟他前夫沒有孩子,她可以自由在在的生活,
再也不用擔心外面的小三會帶給她威脅。
她說她不想再被感情束縛著,追求者們,雖然還是有,但對她來說,都只是打擾。
但是,離婚的心理壓力,比她想像中的大得多,她昏倒後住院,
她前夫第一時間收到消息,卻完全沒有出現。
醒來的她也不敢讓他父母知道,因為她的父母從來只會跟她伸手要錢。
只好一個人在醫院裡苦苦挨著。
一天晚上,她掙扎著醒來,床頭多了個保溫盒,裡面有溫熱但卻無鹽的香菇羹。
另一邊的櫃子,多了幾本書,是她一向很喜歡的科幻小說。
她喝著香菇羹,埋怨著既然來看她,為何弄碗無滋無味的來?
護理師來巡房,看著她在吃東西,特別提醒她,她現在的身體狀況,
不能吃鹽巴!
她才想起,沒鹽的香菇羹,市面上買不到,得自己煮。
特地弄碗沒鹽的,也一定是事先問過醫生或護理師,才知道她現在不能吃鹽巴。
她開始猜想,是誰送羹給她?是誰記得她從小就喜歡香菇羹。
四十二歲的女人,其實已經浪漫不起來了,
更何況,即使是現在的她,也不缺搶著對她好的蒼蠅群。
所以,她也沒想到會是他。
終於,即將出院,那個一直送東西給她的人,一直沒出現。
一樓大廳付款時,她很訝異的發現她住的不是健保病房,而是自費病房。
而且,有人幫她付過帳了。
她打電話給她前夫,心不甘情不願地道了謝,結果被奚落一番。
他送的書,有點多,又很重,有一套經典小說她已經有了,
所以她順手把書丟到紙類回收籃去了。
然而,她卻不知道,那幾本書裡,在第三頁,跟第二十三頁,
3/23,是她的生日。
有用鉛筆,畫出特別的幾個字。
「我喜歡妳,自妳18歲那年開始。雞肋」
她離開後的幾小時後,他來醫院找他,他其實也擔心,萬一她沒有看到那幾個字怎麼辦?
每次他來時,她都在睡。他不忍吵醒她,
所以就留了書、留了吃的,看著她一會兒,就走了。
他懊惱地離開病房,在回收籃裡看到他買給她的書,
四十五歲的男人不應該哭的,他知道,可是眼淚還是忍不住流下來。
「你連怎麼追女孩子都不懂,就算這世界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選擇你!」
這是他22歲畢業前,跟她告白時,她對他說的話。
她43歲時再婚了,嫁給一個德國記者,她跟著新老公搬到慕尼黑去。
Facebook開始流行起來,他因為業務地關係,也辦了一個帳號,
發現她常常在FB貼她的生活照。
他看了,心裡酸酸甜甜地,還帶點苦澀。
看著別人的孩子,他眼裡,藏不住,滿滿的羨慕。
他也有一些年紀了,掙扎著去看病時,看到有些病人身邊有家人陪...
遺憾,潰堤而出...
沒工作的時候,他其實很少留在家裡,因為,他不想一個人對著
永遠也不會響起的門鈴,以及永遠不會有人敲的門。
他寧可出門找些朋友,或者乾脆回公司去。
至少他在那裡,比較快樂。
再談感情?他的心,在看到回收籃裡的那幾本書時,
就已經一片片碎光光了...
然後?這故事沒有然後。
這是現實世界,不是美好的偶像劇。
雞肋永遠就只會是雞肋,不會有機會變成眾人都想搶的iphone。
--
看了我的少女時代,一時有感便把身邊的朋友寫進故事裡。
寫著寫著,故事裡的角色,彷彿有了自己的意志,便漸漸地往悲傷的結局前進。
有機會遇見感情的人,可別輕易地放棄,別像故事裡的男主角,遺憾,只能潰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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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48歲,新北市,流通/零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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