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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遠走高飛
作者: 羅喉 日期: 2011.03.14  天氣:  心情:



青年牽起了女孩的手,

手頭上有的只是那麼一點少的可憐的積蓄,他想帶著女孩逃開這個家庭事情被父母知道了,

經商有道的父親在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凍結了青年的戶頭還有所有的信用卡。

青年曾經感到困惑,在青年的母親留著淚水勸告他留下來好好繼承家業的時候。

但他知道,他從以前就知道那個所謂的家業不是他的夢想,

他只想簡簡單單的過著普通的生活,和另外一個懂他的人,就是他面前的這個女孩。


這個天地對他們來說已經太亂了,他需要一點空間給自己一點空氣,

他甚至可以夢想就在一片稻田之中的小屋,他可以退去沈重且令人不能呼吸的西裝,

脫下脖子上厚重的金項鍊,換上粗布短褲就和女孩坐在庭院乘涼,

或許他們會養隻小黃狗,或許會養個幾隻雞,

這個才是他的世界,

這個天地他已經看過太多成人世界的虛偽了,

他已經見識過太多燈紅酒綠了,他需要的是一點安靜。



女孩出身本來就不好,從鄉下來到城市在青年家中關係企業的一間工廠做女工,

城市對她來說太過冰冷,工廠的燈光是冰冷的、下班回到宿舍面對著的是那些冰冷的面孔、偶而放假她會到街上走走,然後再面對那些冰冷的街角。日復一日,從來不會有人把眼光投射到她這個看起來是一片灰頭土臉的女工。 城市對她來說是冰冷、薪水也是冰冷的、人情也冰冷的、連狗的叫聲都不是那麼的有感情。

如果不是城市變了,就是人們變了。她這樣子的想著。


直到有天青年的父親帶著青年巡視工廠時,青年那雙不冰冷的眼睛吸引到了她。



背著家庭交往。


父親不會同意他和這個女孩交往的,對父親來說青年心愛的這個女孩,只不過是『這種女孩』


幾年來,青年只能做出這樣子的選擇,過去的他太過於無力、太過於懦弱。


父親帶著他去應酬時,坐在他身邊的女生讓他從麻痺到發展出罪惡感。

這段感情在不知不覺中,讓青年已經無法脫身了,

他喜歡和女孩在一起的感覺,沒有負擔、也不會有人從早到晚稱呼他為小老闆。


女孩則喜歡青年的忠厚,她喜歡他的眼睛-那種帶著溫柔的眼神。

他們在一起時,常常不用花錢,就可以買到一整天的快樂,或許只是在公園走走、或許只是去看個電影、也或許是去郊外踏青,那些早已經被城市人遺忘的單純的快樂,對他們來說是種至高的愉悅。




就是那天,他牽著女孩的手,上了往別的城市的火車,另外一隻手背著簡單的衣物還握著願意把農舍和田地以些許的價錢轉讓給他的人的電話。


一切都打理好了,母親的哭泣聲在他轉身離開房子的時候,在他心理不斷的巨響,


青年知道,誰都沒有錯,如果真的要說的話,會不會是世界有錯。
他承諾他會捎信回家的,等到一切都安定下來了以後,
他沒機會和父親道別,只能趁著父親不在的那個傍晚悄悄地離開。



坐了好久好久的火車,當窗外的風景從大樓轉為煙囪、在從煙囪轉成平原時,
他們牽著手在一個小小的鎮上下了車。

『連空氣都是甜的』女孩說,
『恩,這才是我們要的生活』青年說,
『我只要你在身邊就夠了』

鄉村的生活沒有想像中的簡單,一切的一切對他們來說都很吃力、辛苦,
但是他們甘之如飴,

遠走高飛,到了這個地方,
一個只有他們自己的世界,沒有了吵雜,世界彷彿是可以用一把吉他彈出來的歌曲。

誰輕輕的彈著,輕輕的唱著。


這就是幸福,青年望著白天田裡的工作在他手上留下厚繭,望著女孩為他燒飯的情景。

然後半年之後,女孩懷孕了,田變得更肥沃了。生活好多了,而且他們真的養了條小黃狗,

再也沒有無謂的流言蜚語,他們追夢想追到了這個沒有淚水的世界。



那天早上青年背著作物要到市集上去做生意的時候,
腦中只有趕快把今天的作物賣了好換錢,去買一枚戒指-就算便宜的也好,送給女孩。
存了好久的錢,自己的家庭可以更像樣一點了,如果沒有女孩在他身邊,
這片繁星閃爍的夜空,他可能一輩子沒有機會看到了。

他捧著戒指回家的時候,
一邊想著該怎麼做才可以給女孩一個驚喜,一個讓她能夠快樂好幾天的驚喜。
青年知道女孩這幾天也很累,忙著作些手工為了要出生的孩子準備。

然後他路都沒看的就渡過了大馬路。





女孩等到了晚飯時間,青年還沒回來,

她有點擔心,但是丈夫不會亂跑,而且丈夫出門前還好好交代她不要亂跑,

或許丈夫想給自己點驚喜吧,看他出門時那個開心的樣子。





丈夫再也沒有回來過了,取而代之的是坐著大轎車而到的一對中年男女。

女孩哭得很難過,鎮上幾個鄰居也正在替她出主意,一個大肚婆年紀輕輕的就要守寡。

中年男女打斷話,靠近女孩時,

女孩才想起那是大老闆和夫人。


青年的遺體和女孩被接回去了城市裡面,

女孩正式的冠上了夫姓,公公婆婆對她很好,很期待她能把小孩好好的生下來,為家裏傳宗接代。


可是她知道,丈夫走了之後,城市只會更加冰冷。

繁星再也不會閃爍了,她該‥‥‥怎麼遠走高飛。

少了丈夫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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