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曖昧的歷史,或許始於天地洪荒、天地渾沌之時。
男女相遇如同星球的誕生,有初有始,亦有朦朧飄忽時期。
曖昧時期的男女,通常是不世出的哲學家,言語中的機鋒來往,若有似無,句句話皆有禪意。
而禪意的好處是除了高來高去,增加談話的興味之外,更增進了思考的敏銳度;
於是對方的字句,皆放入福爾摩斯的計算公式中。
有時又字斟句酌地突然成為文字學家,既要精準又要模糊,何時該蜻蜓點水,何時應春水濫觴,
若非棋逢敵手,情意怕是難以在烽火中燃燒出來。
所以,未燃之前的蘊釀,該是世界最美的嬉戲。
那是春雨後溪畔白羽的點水初遇,情思的流動,如小溪潺潺,清清湧流。
初是驚喜,既而輕逐,然而哪也只是佯裝,在時而回首、時而流連、時而徘徊的棲止飛翔中,
其實是不著痕跡的暗示與逗引,為的是吸納對方眼光的停駐與逗留。
在併肩後,滿溢的情思在這小小的天地之間流動。
磊石印上他的足跡,便有她的回眸;
清潭倒映著她纖細的影子,樹下便有他的身影守候。
啁啾低語,輕啄交頸,在空蕩蕩的林間迴盪,應和地是小溪奔流的潺潺。
然而,曖昧的溫床豈是如此單純如此輕易?
縱使春日的小溪有了千年以來難得的一場邂逅,故事好像正要開始,
可是,尚未沉澱的往事與傷痛,依然影響著新歡的驚喜,
在不經意的瞬間, 瓦解了新知的喜悅,
退後與躊躇成了連續劇的籌碼, 橫亙在欲纏綿欲相依的靠近中。
疏離也加入曖昧的溫床,
若即若離的舞步,幾乎讓冰冷的手指難以交握,眼神只好繼續飄流,
在歛眉低首中,更多的猜疑與迫切知曉的欲望,昇起在不眠的夜闌,
見與不見的抉擇,決定了曖昧的命運
連黑夜也曖昧淒迷了起來!
愛情系列~4